从山里打猎回到成都后没几天,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三人商量好,在一天下午,到皇宫的后宫里来找到张献忠。
申老镖头单膝下跪说:“皇上……”
张献忠连忙扶起申老镖头,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不是在朝堂上,不存在合不合礼制!
“申兄切切不可行君臣之礼,咱们都和以往一样,还是兄弟!
“快快请到前面亭子里坐下叙茶!”
张献忠和谭青杨、申老镖头、萧望南三人坐定后,侍从立即过来沏上茶。
张献忠问:“三位兄长,趁空能来后宫陪小弟叙茶,小弟甚为高兴!不知三位兄长的候爷府打理妥当了没有?”
谭青杨说:“其实,我们兄弟三人,今天私下里来找八大王老弟,是有一事相商,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献忠忙说:“诶,小弟虽然当了皇帝,那也只是在表面上需要以君臣相待,但在私下,我们几人仍然是过命兄弟嘛!
“兄长们但有任何要求,只管说出来,在小弟面前,不必有所顾虑!”
谭青杨说:“是这样的,这些天,我们三人都有一个想法,就是愚兄和萧兄很快就六十岁了,申兄已经六十有几了。
“我们三兄弟,现在年事已高,也功成名就了,深感小弟封侯之天恩!
“然不知家小如今日子是否安好,又遇改朝换代之际,实在放心不下家小!
“而此刻,老弟的基业已成,愚兄三人也大可放心了,所以,想请老弟恩准我三人告老还乡,趁尚有些精神和体力,帮助家小打理打理家业,也算是为历代祖上尽孝!”
张献忠听了,着实感到意外。
张献忠的本意,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时候,让他们三人把家小接到成都来的,以好好报答他们三人的忠心辅佐之恩。
但听到“也算是为历代祖上尽孝”,他张献忠本来就是个孝子,所以心里就感到很是恻隐。
于是就想,给三个老功臣封侯,把他们的家小都接到四川来,是对他们的报答,那么,满足他们的心愿,算不算也是报答呢?
张献忠在心飞快地想了想,说:“既然三位兄长是为了回祖籍去为祖上尽孝,那小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是,小弟有些心愿和想法,须向三位兄长说明白了:
“三位兄长帮助小弟征战十几年,立下的功劳,没法言表,现如今,终于实现了坐拥四川的愿望。
“小弟无以报答三位兄长,只能尽小弟之力,为三位兄长提供一个世代富贵的资格,小弟还想着呢,近期派人去把三位兄长的家小接到西京来,以免三位兄长挂牵。
“然三位兄长要回原籍去为祖上尽孝,这却是为人的大道,小弟不能强行阻止。
“只小弟担心,三位兄长的家乡,是否安稳?
朱明王朝是不可能再迫害百姓了,一般的地方恶匪不敢对三位兄长怎样,但要是被李自成占领了,他必然对三位兄长怀恨在心,小弟恐怕对三位兄长不利,这可如何是好?”
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三人听了张献忠这番发自内心的话,心里甚是感动。
但他们已道听途说了些山西、陕西、河南、山东等地,清军在和闯军作战。
虽然不知消息是否属实,但心里始终放不下家小,而如今一来年事已高,二来也辅佐八大王老弟完成了坐镇四川的功业,说啥也没法丢下家小,自己一个人在西京享福了!
还是谭青杨说:“八大王老弟,首先,我们要感谢老弟对愚兄三人的一番美意!
“这一层,愚兄三人也商量过,要是真如老弟所说,李自成控制了中原和北方,那愚兄三人,就会暗暗地把家小接到四川来,向老弟讨要一块封地。
“要是清军控制了中原和北方,愚兄三人则看看情况,或就在老家打理家业,或举家迁到四川来,全凭满清对百姓的朝政是否仁慈了。”
张献忠说:“兄长如此说,倒是周全,小弟就就放心了,但不知三位兄长计划何日启程?”
谭青杨说:“八大王老弟若是允准了,我们打算三日后就启程。”
张献忠说:“那就这样,先说哈,三位兄长切不可推辞!否则小弟真要生气了——
“小弟为三位兄长各安排三十个武功不错的终身随从,三十辆马车,五百两黄金,三千两白银,三位兄长带上丹书铁卷,先回家看看!
“要是能在老家立业,就替小弟向家人问好,小弟也算三位兄长的家人当中的一个嘛!
“要是真的不能安居,则早早回到西京来,小弟一定如三位兄长所愿,给三位兄长各赐一处封地!”
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还真不敢推辞,也不敢下跪,就直接坐着说道:“愚兄这就谢过老弟的大恩了,也替祖先和家人谢过老弟的大恩!”
于是,第二天,张献忠组织了在京的原大队以上的将领一道,给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举行了一个饯行酒宴。
三日后,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三人,带着张献忠给他们安排的车马、随从和赏赐,还是走遂宁、太平、城口方向,朝着西峡一线出发了。
他们打算,要把萧望南送到西峡,然后才分手……
然而,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三人各自回到老家,已是冬季了。
各自的老家,百姓都已经剃了半边头发扎了辫子了,而且已经到满清顺治二年了。
也得知了李自成已经兵败,一时间还不知道下落。
于是,荐于满清已经建立新朝,且大赦天下,觉得新朝对百姓还算仁爱,就连洪承畴等大员都归顺了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