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已经有人回来了,他们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是藏不住的恨。
温遥月指尖蜷缩了一下,垂眸抬脚离开。
一个孩子撞到她身上,哭喊着,“坏人!坏人!”
温遥月还不至于被一个孩子撞倒,只是有些喘不过气。
“你做什么!”顾惊澜面色阴冷,抬手就想把那个小孩甩出去。
温遥月快一步拉住他的手腕,轻轻冲他摇了摇头。
顾惊澜咬着牙,又心疼又愤怒。
等他抓到幕后之人一定要将她五马分尸,竟然让她受到这般对待。
苏罔是真服了,这群人怎么就知道给她生事。
小孩早就被拉了回去,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狠狠地盯着她们。
她年纪小,只知道都是这些当官的贪钱,才让阿爹阿娘离开她。
当官的没什么好人。
“殿下,目前为止,几乎可以肯定安和县县令也是其中一员。”
温遥月像是忘记今天的事一样,十分冷静地分析。
“避难所里百姓们穿的太整洁,无论是小孩还是老人,都像是提前梳洗过的。可是她们这个状态不可能有心思整理自己,可能是被逼迫。”
这个顾惊澜倒是没注意。
“而且百姓……很痛恨官员,但是又太过乖巧,我总觉得有些过于违和。”她说到那里是顿了一下,才继续说。
“我到那里时看了一圈,现家里都去世的有十多个人。如果家人都离世,那他们很大可能心里没有活着的念头,怨恨会让他们变得极端,按照他们恨官员来说,他们不会乖乖听话,甚至很大可能会抱着当官的都给我去死这种想法做出一些事情。”
“可是今日就大夫一事,苏罔一声令下,他们都乖乖地起身,只除了那个男人。”
顾惊澜看着她认真思索的样子,心口荡漾,唇角含着笑。
“然后呢。”
温遥月迅把今天的事情在脑海里转了一圈。
半晌,她抿了抿唇,眼睛一点点亮起。
“像是一场演给我们看的戏。”
“假设苏罔强迫他们穿上干净的衣服是为了给我们看她将百姓安置的多好,那么百姓听话甚至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然后今天表现出对官员的强烈恨意,却又乖巧地听苏罔的话这种矛盾至极的表现却不会是苏罔安排的。”
“殿下,苏罔精明,可如今却反被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百姓们合伙演了一出戏,骗过苏罔也是想探我们底。”
“他们不知道来的官是否和苏罔沆瀣一气,他们不相信官员,可又希望有个好官能帮帮他们,于是做了一场戏。”
“如果和苏罔一样的人,是不会在乎他们,自然也不察觉不到他们的心思,可如果是一个真心想要帮助他们的人,那么就一定可以看出这种矛盾性。”
顾惊澜听她说完,琢磨琢磨也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心里还是微惊,没想到今天这么个情况,她居然还能细心地观察分析一遍。
顾惊澜呷着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殿下,今晚我们去避难所一趟。”
顾惊澜自然一口应下。
夜晚,当所有人都进入睡梦中时。
侍卫弄晕府里的守门,带着他们大摇大摆地出去。
“附近的人都被下了药,殿下放心。”侍卫小六道。
顾惊澜点点头。
顾惊澜敢只带着六个侍卫自然是有底气的,这些都本来都是皇宫细心培养的暗卫前几名,功夫厉害,心思敏捷。啥啥都会一点。
几人来到避难所,这里黑灯瞎火,一片寂静。
守卫靠在门上打盹,猝不及防被一掌拍晕,软软地倒在地上,整个过程不到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