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眼角一抽,那样子大概是想训他两句,但一想这小子活着回来不容易,又把这口气咽回去了。
宴会正式开始。
孟川被亲爹拽着,一会给这个叔叔敬酒,一会跟那个生意伙伴攀谈,一圈绕下来,人记不住几个,酒是喝大发了。
有人问:“小川这四年去哪了,你爸你妈找你都快找疯了。”
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他,他自己也努力回想过。
但想来想去,他只记得自己四年前因为跟季殊他们去飙车而发生车祸,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
孟川说:“我不记得了。”
这四年的记忆仿佛被格式化一样,一点痕迹不留。
他去了哪,发生了什么,认识了什么人,一切的一切,都从他的大脑中抹去了。
半个多月前,他穿着一身柔软的居家睡衣出现在公园的长椅上,被路过的环卫工叫醒,问他是不是喝醉了睡着了。
孟川也很懵,他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车祸发生时,怎么一睁眼就安安稳稳地躺在椅子上?
他梦游一样回到家,引起轩然大波。
亲妈搂着他哭得泣不成声,连一向严肃的父亲都落了眼泪。
在确认他失忆后,父母没说什么,只是拍着他的肩膀喃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之后孟川去了医院。
医生说他失去的记忆大概率是回不来了,因为孟川对任何记忆障碍治疗都没有反应。
他还做了体检。
令人惊讶的是他身上有无数大大小小的伤痕,最狰狞的就是胸口处那道圆形的疤。
医生说可能是车祸时被钢筋贯穿留下的,孟川接受了这个说法。
不过有一处疤痕无法解释。
——是他后颈的一块凸起。
医生说不影响生活就没必要在乎。
孟川一度怀疑自己是被什么秘密组织带走做了什么人体实验,不然他为什么会在按到那处凸起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
“溜不溜?”季殊凑到他身侧,朝他使了个眼色。
孟川瞄了眼正在跟人说话的亲爹,果断点头:“走。”
两分钟后,七八个公子哥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宴会现场。
孟川走在最前头,摁开电梯,扬手把自己的狐朋狗友都招呼进来。
孟川问:“去哪儿?”
季殊说:“唱k去。”
一群人出了电梯,浩浩荡荡往门口走。
外面天有些阴,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眼看是要落下来了。
孟川松了松衬衣领口,没由来地感到一阵胸闷,就好像是在记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