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内室里面忽然传来一道巨大的碰撞声,吓了岑柚一大跳。
怎么回事?
医馆里老爷子虽然年龄大了,但眼不花耳不聋手不抖,平日里干任何事都是亲力亲为。
只招收了一个打理药材的小学徒,但那个小学徒几天前就因为家里有事请假回去了,现在偌大的医馆里面只有老爷子一个人。
因为担心老爷子,两人连忙起身冲进去:“陈爷爷?”
等冲进去看到里面的场景之后岑柚心脏狠狠一跳,张杨也手足无措地看向自家姐姐。
“姐姐,这——”
药室里面并不拥挤,中间有很大的一块空地。
平日里都被小药童和老爷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但这会却是一片狼藉。
瓶瓶罐罐摔了一地,两张不算小的桌子和几张椅子七歪八扭的躺在地上,老爷子喘着粗气坐在中间一身狼狈,老泪纵横。
“陈爷爷?”岑柚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老爷子被唤醒,有些浑浊的老眼在看到岑柚之后顿时红了,一把拉住岑柚的手:“丫头,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娘,对不住你外公啊!”
看到老爷子如此反应,岑柚心中一凉。
原主打探到的和她猜测的,十成十是真的。
但看老爷子的反应,好像事情并不仅仅这么简单。
果然下一秒,老爷子蹒跚着站起身,粗粝的双手捏着装着药粉的白瓷瓶,说出了让他万分悔恨的原因。
“其实在你娘走的前两天,她来找我看病。”老爷子陷入了回忆,“那天一见面我就看到她面色十分不好,问起来的时候你娘只说是昨晚没有睡好。
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因为经过前段时间的治疗,你娘的身体已经有了些许起色。
我问了一些问题,你娘说她心口这几天也没什么其他不舒服,只是心口有些绞痛,我便准备给她把脉。
谁知刚准备开始的时候忽然你爹,不,张康成那个畜生跑过来说有急事,让你娘回家一趟。
他装的可真像啊!”
老爷子的声音愈悲凉:“当时你娘信了,我也信了,于是你娘说她回去看看,明天或者过两天再过来。
我便也没阻拦,只给她拿走了三天的药量以备不时之需,可没想到,没想到……”
情绪太过激动,老爷子竟是吐出一口血,唬得岑柚眼皮子直跳,连连给老爷子顺胸口。
“杨杨,去倒杯水过来。”
水壶就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岑柚也不担心张杨会烫到自己。
很快热水就被端了过来,老爷子呷了一口水,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流淌下来:“我没想到那是和你娘的最后一面。
两天后张康成一脸悲痛的跑过来和我说你娘病情恶化,没扛住去了。”
“这么突然肯定有猫腻啊!”岑柚喃喃自语。
“我又何尝不知。”老爷子苦笑一声,“可我一个糟老头子,和你娘非亲非故的,不能也不合适提出验尸。
那个畜生以天气炎热为由,让你娘的三天灵都没停完就匆匆下葬。
我不是没有报过公安,可都没有后续,我自己去调查,但那个畜生特别防备我,后来袁婉慧进门之后我更加难以接近张家。”
岑柚听完也沉默了。
她知道老爷子说的都是实话,而且年龄也确实那么大了,行动很不方便,干什么都束手束脚。
也是岑家没有个能顶事的,才让张康成如此肆无忌惮,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