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六月。”
托这些天恶补资料的福,陆屿洲几乎在隋易报出时间点的时候就推导出了所有事件的因果——
两年前,季沨的母亲去世,buttnd宣布解散,季沨新剧遭监制刘庚恶意剪辑,他跟阮嘉说自己打算离开娱乐圈,于是花了所有积蓄买下这间酒吧。
可是同年七月,他便从原本的经纪人转到郁容手下,跟赵成良重新签了合同,当着众人的面在机场出了柜,事业扶摇直上,仅仅用两年的时间,便把自己送上了顶流的位置。
心脏好似要冲破胸膛,似乎有什么正要呼之欲出,陆屿洲站在遥遥灯火里回望整间live,以及招牌上闪烁着的两个大字——
“相逢”
“我去!”
江沼醒来后才看到消息,直接一把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从哪把这些东西搜罗出来的,这才一天啊!”
早上八点,按理陆屿洲那五点起床的作息,应该早就严阵以待了,但是他今天却破天荒地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刚睡醒的嗓子甚至有点哑:“嗯,刚找到。”
“谢天谢地你终于睡觉了,”江沼暗叹一声,从视频里看了现在的陆屿洲一眼,“你怎么睡个觉还戴着表啊?”
陆屿洲轻抚了下腕上的玫瑰金表盘,眼睫低垂:“戴着比较安心。”
但是现在季沨的事比较重要,陆屿洲连恋爱故事都顾不上分享,急着问:“这些够了吗?”
“是差不多,可……”
“我去帮他发,”陆屿洲的行动力很强,江沼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要站起身,“你看一下文案可以吗?”
“停停停停!”江沼匪夷所思,“你帮他发?用你大号?你疯了吧?你俩现在什么关系啊?”
“我会跟人解释清楚,”陆屿洲说,“是我喜欢他。”
“是,所以呢?”
“所以……”
所以想让他看见,所以想让他知道,季沨听不到那就说给所有人听,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的焦躁。
“我求求你了,你可别冲动!”
江沼立刻打断他:“你真是不太了解内娱啊,你亲自发,他们非但不会觉得是真的,反而坐实了季沨真的是靠男人上位这件事。”
“你别忘了,你现在除了cp,还是季沨片子的监制,再加上你俩的粉丝,这个圈子多少因为官宣翻车掉粉的,你以为你想表白,大家就真的会祝福真爱吗?”
“你也不想想,两年前那个刘庚不就是……”提起这件事,江沼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声,毕竟陆屿洲跟季沨还在暧昧期,他欲言又止,“那个……”
“潜规则?”
江沼没想到陆屿洲居然真的就这么说了出来:“我会想办法帮他澄清。”
他的语气笃定,以至于江沼下意识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澄清?”
“为什么不是澄清?”
陆屿洲抬眸地看了他一眼。
想起自己看到资料上刘庚脑满肠肥的样子,再看看自己t恤盖住的人鱼线和垂在沙发上的长腿。
论颜值、身材、财力,自己哪一个不比刘庚强?
他这个时候倒不自卑了,只是愤愤地想,季沨连他都能说断就断,说不理就不理,留下杯酒就玩消失,怎么可能看得上刘庚那种人?
更何况……季沨的戏还被人恶意剪辑过。
或许那句“不跟资方上床”是真的有道理,可是陆屿洲不知道季沨到底经历过什么,只能从众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结果,只能一遍一遍地思考季沨可能去到的地方,只能被动地等待和无望的诉说。
这样的感觉让陆屿洲感到焦躁,感到委屈,如果这就是初禾说得喜欢的话。
那他此刻真的无比确信,陆屿洲真是爱惨了季沨了。
可惜能够聆听这些话的主人不在,陆屿洲只在季沨一个人面前委屈示弱,其他时候都有一种远超于年龄的成熟镇定:“刘庚的事情,我会解决。”
“你怎么解决?”江沼说,“刘庚这两年刚进了董事会,更何况他演协那边还有人,演员说白了就是消耗品,谁有钱谁才能说话,季沨又在这个时候跟公司解约,胳膊到底拧不过大腿啊。”
“人家要是真的想搞他,光这件事,封杀都有可能。”
“你就更别说了,你自己都刚回国。”
“没关系,”陆屿洲垂眸看到旁边的领带,手指缱绻地碰了碰,轻声道,“我会解决的。”
跟江沼挂了电话,陆屿洲便拿起手机又拨了另一个。
数字并不是1开头,前面加了乱七八糟很多号码,陆屿洲一连拨了三次才接通,还好他因为这几天给季沨打多了电话,已经足够有耐心。
“喂……我在……这……”那边似乎是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一连等了一分钟,才听到一句完整的话,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甚至有些过于官方,“‘丛林极限探索队’欢迎您一起观测人类与自然的边界,请问你是?”
“陆屿洲。”
“陆屿洲是谁?”耳边刺啦一声,那人似乎还在看见了什么,随即大喊,“多鳞阿诺蜥,刚刚是不是多鳞阿诺蜥!今天是它第一次出现在人类生活区,快快快快拍照!”
听筒那边一阵兵荒马乱的拍照声,隔了许久,电话才被重新接起来:“啊,你还在啊,你刚刚说你是哪个科考队来着?”
“你儿子。”那边冷冷地重复。
“谁?”那人似乎是现在才想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半年没联系了,你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的,谁给你取的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