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匆换好戏服,就去拍摄了,因为时间紧迫,武术指导老师在旁边边教她边拍摄。
她以前有拍武打戏的经验,因此学得非常快,动作也到位优美,武术老师频频竖大拇指。
第一次拍摄时,动作还不熟练,但第二次拍摄堪称完美,直接通过。
就在方逸以为可以脱下戏服,正经拍戏时,彭言对王盈添悄悄说道:“王导,我后面还有一场武打戏,让她也顺便拍了吧。”
王盈添想都没想,若有所思地点头,高声喊道:“下一场戏换地方,到旁边的客栈!”
众人闻声而动,方逸下戏来找王盈添问重新回来演戏的事。
“王导,我的戏大概什么时候拍?”
王盈添左斜着身子,恣意地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摩挲下巴,继续忽悠道:“哦,快了,你下面还有一场替身戏,等那场拍完,你就可以重拍了。”
以为只用拍一场的方逸,惊诧质问:“还有一场?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哎呀!周灵啊,能做彭大小姐的替身,你应该感到荣幸,而不是在这……”王盈添一时想不出怎么说,双手摊开,前后来回移动。
他想到合适的词汇后,接着蒙骗,“跟我掰扯,彭大小姐是看你演得好,所以非常认可你,又给你一次替身的机会,你也能多拿到一份钱,多好啊。”
王盈添说完拍了下掌,随即摊开两侧。
他的言语与动作,表示得好像方逸不用付出,白拿钱一样。
方逸用怀疑的目光凝视他,“王导,你在耍我吗?”
“没有!绝对没有!”王盈添斩钉截铁地摆手。
他笃定的态度并没取得方逸的信任,她的眼里仍然充满狐疑。
于是王盈添继续洗脑,“你能把替身演好,也是一种证明啊,是不是?”
方逸看出他铁了心让她继续演替身,即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被他的那番话打消。
王盈添说得没错,多了这个替身戏,她确实能多挣份钱,而她现在恰恰需要钱,眼下就有个挣钱机会,不要白不要,苦是苦了点,但为了钱,她再次豁出去了。
方逸收回怀疑的目光,有种为生活所迫的辛酸,垂眸说道:“好吧。”
“这就对了,这才是好演员吗,我看好你哦!”王盈添暗自松口气,俏皮地竖着大拇指。
方逸答应后,马上去换好了下一场戏的戏服,跟武术指导记了几遍动作后,就正式开拍了。
这场武打戏跟上一场有着很大区别,女主角不仅有难度更大的动作,而且有跌打戏,有受伤的风险。
方逸按照剧本,跟对手演员过了几招后,很快露出破绽,对手演员一击将她打飞,她向后踉跄几步撞散了木桌,然后整个人斜倒在散落一地的木头堆里,口吐鲜血。
虽然这些道具都是由特殊材料制成,演员不会受很重的伤,但撞击的那一下还是有痛感袭来,然后还要倒在硌人的木头堆里,不过这些都在方逸看到王盈添和彭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站在那,用看小丑的眼神看着她,脸上挂着讥讽又戏谑的笑容,好似在尽情嘲笑她的丑态,她的愚蠢。
他们的眼神和笑容化成利剑,统统刺向倒在那里的方逸,让她感到比撞击木桌更难忍受的痛,比倒在硌人的木头堆里更难容忍的不适。
方逸恨恨地瞪着他们,犹如要通过眼神将他们生吞活剥。
他们也不胆怯,依旧放肆嘲笑,仿佛她的不屈是他们的助兴剂一般,她越这样,只会令他们更兴奋。
这场戏一拍完,方逸就去找王盈添,王盈添见她来,跟见了鬼一样,赶紧转过身要跑。
眼见他要跑,方逸急忙在离王盈添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就大声叫住了他,“王导!我的戏什么时候拍!”
王盈添停住脚步,转过身,换上高高在上的嘴脸,说:“周灵啊,你的经纪人没和你说吗?”
经过前几次的上当,方逸认为他又在耍花招,当即愤愤地问:“什么意思?他要和我说什么?”
王盈添故作意外地说:“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不和你说?”
方逸不想听他兜弯子,勒令道:“王导,你知道什么的话就直说吧。”
王盈添双手一摊,好似迫不得已的样子,说:“那我就说了……你的角色已经有人演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把方逸劈了个外焦里嫩,更使她方才的一系列行为成了笑话。
她无法接受现实,激动地瞪大眼睛,“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王盈添没理也硬要占几分理,“我为什么现在才说?还不是因为你拍了两场戏,耽误了时间。”
王盈添理直气壮地将错误统统推给她,方逸简直要被气疯,她从没见过如此无赖之人。
面对无赖,方逸束手无策,不能打他,不能骂他,甚至发火都不知道怎么发。
她直勾勾地注视王盈添,摇着头,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她眼睛向下,左右乱瞟了几眼,脑中蹦出一个问题。
方逸恼怒地问:“那演员是谁?”
王盈添朝她身后昂昂下巴,说:“就在那边。”
方逸转头,瞧见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孩,正在同李哲中欢快地聊天。
那瞬间,她全明白了,从李哲中劝她来道歉开始,到她出演替身,这一切,都是个耍她的局。
方逸慢慢回过头,失望地瞥向王盈添,轻声质问:“所以,你们不惜合伙,就是为了将我骗得团团转?”
王盈添一点不考虑她的感受,毫不在乎地说:“嗯……可以这么说,但主要还是想让你道歉,那个女孩才有机会来演出,哦对了,那个女孩还是你们公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