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么夸人的嘛?”
面前这个男人仿佛有一种魔力,明明揶揄贬损的话,却蕴含着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切,回想起在矿工生活区,着急慌乱地在她身上摸,问她有没有受伤的焦急表情,心中溢满甜蜜。
“他们管你叫矿主先生?”许暮芸想到那群黑人用奇怪称呼叫他。
“嗯,你是矿主夫人。”谢辰泽挨在她身旁,舀一勺恩希玛送入她的口中,“当地人习惯以职称称呼,我是矿主,所以是矿主先生,你是我妻子,自然是矿主夫人。”
“矿主夫人,感觉好像家里有矿。”许暮芸咯咯地笑起来。
“那肯定得有矿,看,眼前这座铜矿,都是你的。”谢辰泽指着如深渊般的巨大矿坑,说道,“可惜被政府封停,要整顿十五天,通过当地的安全审批,才能复工。”
“你有没有受伤?”后知后觉地想起,chabishi铜矿矿井坍塌,谢辰泽失联,才千辛万苦跑来这寻他,把他转来转去,仔细检查,“怎么好端端的,会出事故,是谢辰谷还是谢辰峰暗算你?”
“哟!和你三哥和四哥打过交道了?”谢辰泽好假以整道,“很有谢家主母风范,都敢直呼其名。”
许暮芸接管谢氏集团和景云资本,像是意料之中,看不出有惊讶的表情。
“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知道他怕痒,许暮芸把他摁倒在床垫,伏在他胸膛挠痒痒。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谢辰泽右手枕着头,左手揽在细嫩的肩,仰望天空娓娓道来。
三年前为替谢辰涛填补原油期货亏损的500亿,与景云资本的投资人freezgff签下对赌协议,三年内要把景云资本市值翻三倍,否则将丧失公司主导权。
为帮助谢氏集团,他承受巨大压力,可集团内部仍有人蠢蠢欲动,觊觎他的位置。为实现对赌承诺和清理门户,五个月前在游艇上密会全球矿业大亨。
“是那次带我去的‘贝德福德号’号游艇?”想起那几个和他打惠斯特的富商,俄罗斯矿业巨头亚历山德罗·彼得罗夫和智利矿业大亨马克西莫·冈萨雷斯。
“嗯,那天在游艇上的人,手握全球60的铜矿,配合罗素新闻社的舆论影响,足以掀起一轮金融风暴。”谢辰泽继续解释下去。
正常来说,矿主为规避原材料市场价格浮动,会采取期货做空,对冲风险。矿石下跌的损失由期货盈利补足,矿石价格上涨的利润会被做空的亏损抹去。不管市场价格涨跌,都能保证稳定利润。自从有了金融,几乎所有矿主都这样操作。生意盈亏都能接受,重在规避风险,防止因市场波动,导致严重亏损,甚至资不抵债。
惠斯特牌桌上的几位矿业大亨,垄断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铜矿,具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筹谋去空做多,减产控量,提升铜矿石价格。俄罗斯正经历战争,减少外销,保证内供是大趋势。智利铜矿资源日渐枯竭,品质不如以前,且运费昂贵,合理减产。
唯有非洲铜矿,大部分归于景云能源旗下,矿业是多个非洲国家的支柱产业,政府不会同意减产,只好通过事故暂时封闭矿区,停业整顿,达到控量的目的。
北美是铜矿区之一,联合华尔街与全球矿业大亨开展激烈博弈。希腊船王帕帕多普洛斯力挺谢辰泽,抬高散装滚装船和矿石运输船的建造价格。谢辰泽利用景云物流,短期内强行提升航线物流报价。造成全球铜矿石在近几个月来异常波动。
“所以说,没有所谓的矿井坍塌和人员受伤?这都是你故意布的局?”难怪身下这个男人令人心惊胆寒,一场惠斯特牌局,掀起金融战,来之前看到罗素新闻社的新闻,l期铜暴涨,原来是他的杰作。
“故意弄塌的,矿工受伤是真,最严重的是骨折,送去医院,修养几个月可以恢复,没什么大碍,否则怎么能瞒过当地政府?”一场事故被他轻描淡写,鲜活的生命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怎么可以这样?这是谋财害命!”谢辰泽冷酷阴暗的一面,在她面前显露,许暮芸凝视良久,心底怀疑这还是不是她认识的谢辰泽。
“他们自愿的,擦破皮流点血,可以得到2000美元抚恤金,骨折可以得到5000美元抚恤金。”谢辰泽加重力道搂住想要挣脱的许暮芸,解释道,“你知道2000美元对这里的人意味着什么?对你来说只能买个包,可对他们来说是一年的收入。擦破点皮,流点血,换一年的收入,难倒不值?你我自小在深水埗长大,应该知道穷人有多不容易。”
确如他所言,从小跟母亲颠沛流离,倘若当时有这样的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骨折,换取高额抚恤金,为母亲偿还债务。
在利益面前,只有取舍。矿工对他很尊敬,谢辰泽似乎没有做错什么。
“政府暂时关闭矿场,矿工会失业,政府也会蒙受贸易损失。”善良单纯的女孩,开始为矿工处境着想。
“矿场关闭期间工资照付,还能休假,他们有什么不乐意的?”指腹轻戳她的鼻子,无奈叹气道,,“你还真有操不完的心,政府短期损失,日后会通过铜矿的涨价,加倍赚回来。若是被他们知道,感谢我还来不及。”
“那些买期货被你坑得倾家荡产的人呢?”做空做多总有输赢,财富落入他的囊中,意味着更多人损失惨重,许暮芸庸人自扰。
“金融本就是赌博,一切都是贪念作怪,怨不得别人,你会同情赌输的赌徒?”谢辰泽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