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最近的风评不是很好,甚至已经有了走狗的代称。
忙了一天,沈长贺回家,刚进门口,就看见妻子程氏正站在院子里十分不安地来回走动。
“夫君”
程氏跑过来,手拉住沈长贺衣袖,眼神紧张道,“上午程家差人送来消息,言说妾身娘亲病了许久,不知最近妾身可否回程家瞧瞧?”
沈长贺闻言哦的一声,“岳母病了?我见岳父神色正常,并未提及这些。”
羽林卫和朝臣们还是有见面机会的,何况沈长贺又不是底层兵卒。
程将军每日上朝都是面色红晕,声大如钟,完全看不出家里出了事。
沈长贺神色犹疑地瞟了一眼有些躲闪的程氏,越确定其中有鬼。
“夫君,许是父亲不想让你我担心,”程氏绞尽脑汁想借口搪塞过去,“今日之前妾身也不知母亲生病,只是程家已经将消息送来,妾身心里实在难以放下,故而,故而”
程氏张了张嘴,后面的那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沈长贺当即甩开程氏拽住的衣袖,“你我夫妻,本不该这般吞吞吐吐。
程氏,有话便说,”难道这里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程氏:……
别说,还真有些不好摊开的事情,程氏最后叹了口气,拉着沈长贺前往院子一侧书房。
沈长贺:……嗯?
程氏抿唇,叮嘱院子里的下人勿要多嘴多舌,随后推开房门,将沈长贺拉到榻间坐好。
“程氏,你这是合意?”沈长贺心里有些不爽,尤其对方不一言就擅自行动。
程氏不说话,又跑到门前看了眼,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偷听,她才拍了拍胸脯走过来道,“夫君,是妾身骗了您,可是,家里母亲出身袁家,袁家有事,我们做小辈的不能不管。”
沈长贺:……???
沈长贺抬手打断程氏的话,仔细捋了捋里面的核心之后,震惊开口,“袁家?”
敢情说的不是程家,而是袁家?袁家又干了什么?!
程氏缩了缩脖子,倒也没有在门外时的小心翼翼,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性子方面比一般女子更加坚韧不拔,“袁家借着沈家的名头,干了些违反虞国律法之事。
母亲听到后一心想要保住袁家,父亲与大哥不在府邸,大嫂不好做主,故而母亲才让我找机会去程家送信。”
程氏当然不愿意为了婆婆的娘家去坑自己娘家,一直犹犹豫豫地拖着,能选在今日还是因为沈夫人催促太过,不然程氏才不会演这一出。
沈长贺:……!!!
沈长贺单手捂住脑袋,“不用去,袁家之事不能管。”
废物!废物废物废物!
沈长贺是真想将袁家送离京城,只知道扯后腿的狗东西,母亲到底被袁家灌了多少迷魂汤。
“父亲和大哥不在京城,大嫂身怀有孕更不会参与。
你也是傻,难不成还不会学大嫂?”平日看着挺机灵一人,怎么在这件事上脑子不灵光。
程氏听完一脸委屈地低下头,心道是自己不想吗?还不是沈夫人看着她好欺负。
这要是敢惹大嫂,转头就能因肚子疼请大夫养胎。
可恨自己生下青儿之后至今未能再次有孕,不然她也能装身体不舒服。
沈长贺见妻子这般委屈,不自觉地将声音放柔安抚,“这件事是我不对,母亲那里便不用管。”
程氏抬头,紧张的在手里搅帕子,“若是母亲问起怎么办?”
沈长贺出门不在家,程氏身为儿媳却需要每日过去请安,天然的身份弱势,有些时候,程氏不得不忍气吞声。
沈长贺闻言轻哼一声,“不会问起,因为袁家跑不掉。
皇上亲自下令缉拿归案,严惩不贷,谁敢徇私舞弊,网开一面?”
公开和皇上唱反调,多大的胆子也不够用啊。
沈长贺拍了拍自己衣袖,“这几日我回来的比较晚,就是因为羽林卫事忙。
与其担忧袁家如何,不如仔细想一想沈家能否在这场动荡中幸免于难。
皇上下了死令,求娘娘都不管用,”更何况是程家。
虞国的武将什么地位懂得都懂,哪怕沈家近年来不断攀升,但那是因为宫里的娘娘和小皇子。
换成其他人,你看看皇上会不会舍得交出兵权?特殊例子不代表大众性,否则就不会有朝臣眼红沈家联名上告,更不能引出一桩桩,一件件被不断扩大,却始终没法收场的事故。
程氏的一颗心被沈长贺言语提起来的同时又狠狠地落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婆婆这一茬总算是能糊弄过去,至于沈家安不安全,有宫里娘娘和小皇子在,皇上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绝不会让沈家出事担责。
‘那袁家呢?真不管了?可是宿主嫡母的娘家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