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已经给她定亲了,我们还拿了全子妈的订婚钱!”
村长被吓了一跳:“哎呦,到了上面可不能这么说!俩孩子都没成年。”
“不这么说能赔钱”妈妈坐地上大哭。
“这活人不能被尿憋死。”瘦削的村长将他脸上两个深凹进去的洞对准幻忆师。
彩色的爸爸妈妈也转过头。
黑白色的姐姐微笑着俯视妹妹。
弟弟的啼哭声再次响起。
幻忆师打了个寒颤,恍惚间,已死的姐姐才是世界上唯一有色彩的人。
屋内短暂的安静被全子妈打断:“任二家的!任二家的!你管管你闺女!亲可以不结,不能结生死仇啊!”
全子妈是个长相周正的中年女人,她边哭边跑,跌跌撞撞地被门槛绊了一跤。
“亲家娘——”
“谁是你亲家!”全子妈一屁股坐地上,“村长也在,您得给主持公道!”
村长皮肤的褶皱里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怎么了你站起来说话。”
全子妈把手指对准珊珊妈的鼻尖:“她闺女来找我儿子了,我儿子现在发着高烧,说着胡话,被个女鬼缠上了!呜呜呜”
妈妈直往爸爸身后躲,想要避开全子妈的手指。
全子妈用视线恶狠狠地跟随她,直到妈妈躲到姐姐的遗照下。
“啊啊啊啊啊啊——”
像是突然疯了,全子妈上前掀飞了姐姐的照片,边不干不净地辱骂着,边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们退我钱!遇上这晦气事,双倍退!”
村长身边的两个年轻人赶紧上前按住她,才把混乱的场面稍微控制住。
“唉。”村长重重地叹气,“你们定亲的事我给解决,但孩子比钱重要,先带我们看看全子吧。”
幻忆师缀在大人身后,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全子家。
全子家在山村的上坡,家里修了两层小楼,院门还是铁艺的。
这房子单独看很普通,但放在山里一片低矮破旧的老屋中简直是鹤立鸡群。
任二夫妇耷拉着眉眼走在队伍中间,村长在任二耳边小声嘀咕着。
全子正躺在床上说胡话,他长得高大壮实,只看背影和成年人没什么不同。
“好不容易退烧了。”全子妈心疼地抹了一把全子脑门上的汗,“但人受了惊吓,根本不见好。”
村长一阵嘘寒问暖,然后清了清嗓子:“全子这病最好去市里看。”
“任家给我出钱!”全子妈立刻说。
“但是吧。”村长大喘气,“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咱山里受的惊,最好靠山里治。”
“那个柳仙姑你们知道吧管自己叫清虚子的那个。”
全子妈不说话,珊珊妈赶紧接话:“听说过。”
“她很有一手,谁家老人病了都愿意找她,我家隔壁也找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