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吃吧,我不太想吃早饭。”幻忆师权衡一番,最终选择一个比较委婉的方式表达拒绝。
室友抬头和幻忆师对视,她的表情奇怪极了,仿佛在期待规则被违反。
从室友手里接过肉桂卷,幻忆师把它掰成了两半。
里面全是活蹦乱跳的红蚂蚁。
幻忆师任由蚂蚁顺着手指爬上自己的手腕:“我突然想吃了,我们一人一半吧。”
幻忆师确信,在她这句话尾音还没落下的一瞬间,室友的五官扭曲了。
是真正意义上的扭曲,不是做了个狰狞的表情,室友的嘴角向上平移了三厘米,眼角向下弯曲,整个眼睛变成了古怪的三角型,看起来荒诞可笑。
这一瞬间短得好像错觉,室友惊慌尖叫:“蚂蚁!手全在蚂蚁上!”
她可能是在恐惧的刺激下说错话,也可能它不是人类,无法学会人类语言的语序。
幻忆师攥紧手指,捏死一只红蚂蚁。
室友一把拽起幻忆师,踉踉跄跄地向厕所走去:“我们去洗手。”
厕所是原身的死亡地点。
幻忆师犹豫了一下,还是任由室友把自己拉进厕所,边洗手边问了个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厕所那么小,为什么放个大塑料桶”
“是你买的,说要泡澡。”室友低头拿纸。
沉默好久,幻忆师才憋出一句话:“确实,有个桶放这儿大家都能用。”
室友抽纸的手停住了,她悄悄看了看幻忆师,小声说:“我真没用过,天怡,上次也不是我弄脏的。我一直记得你说的话,没碰过这个桶。”
“你那些书为什么包书皮”
室友木然抬头:“书皮是你给我的呀,说二手书太穷酸,包上遮一下。”
幻忆师的预感成真了。
从看到《恶意》的那一刻起,潜伏在心底的不安在此时兑现成真。
她深吸一口气,代替身体的原主人道歉:“别包了,太浪费时间,说二手书穷酸是我不好,对不起。”
“而且老书有老书的好处,上面说不定有老师给上一届画的重点,正好过完元旦要考试了。”
铺垫了那么多,幻忆师图穷匕见:“所以,你能不能把那些书借给我看看”
室友低着头,把纸巾包装扣得簌簌作响,她的神色掩藏在刘海下:“我看过那几本书,上面没有画重点。”
“我再看一遍,如果有重点就总结下来分享给你。”
从刘海下面抬起眼睛,室友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她:“对不起,我忘了你和我不一样。”
“为什么道歉,我们在一起生活学习,能有什么不一样”幻忆师简直头皮发麻,她发现“对不起”三个字是这位室友的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