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几乎不离崇泽宫,徐丹台更是在宫中一连十几日没能回家,守在沈衍易身边照看。
徐丹台趁人不注意与他耳语:“公子,宫里的人如何称呼你?”
沈衍易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想明白后有些惊讶,轻声告诉他:“李麟儿。”
“好,微臣知道了。”徐丹台装作无事发生的走开。
沈衍易发现他真的很适合替慕靖安做事,谨慎又冷静,即便是面对皇上,也会偏向慕靖安。
替慕靖安隐瞒宁王府中事,往小了说是息事宁人,往大了说就是投靠宁王后欺君。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这样做,甚至说话间眉眼隐隐透露出兴致勃勃。
半个月后沈衍易的身子好了不少,已经不至于下不了床,走不得路。
相禾替皇上传话,说他可以在崇泽宫内四处走走。
其实沈衍易并没有闲逛的兴致,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忧郁中,但他只要坐在屋子里,就有宫人想与他说话。
因为某个晚上,守夜的宫人坐在他窗下脚踏上说话,沈衍易睡不着便默默听着,听他们说到奉不够用的伤心事,随手给了他们一个青玉发冠。
自己身上再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送出去,沈衍易甚至在用荆簪束发,他躲开想与他说话的宫人,去院子里散步。
没走多远就见到了提着小笼子跪在地上的太子。
沈衍易目不斜视的经过他,但慕景焕没有避开的自觉,反而唤他:“哎,原来是你住在这儿。”
沈衍易几乎可以确定,能在此处见到慕景焕,是皇上刻意安排。
“见过太子殿下。”沈衍易行礼。
上回慕景焕因他禁足,沈衍易觉得皇上有些自信过了头,他能看出来这是有心说和,但慕景焕绝对看不出来。
慕景焕兴许以为天降报仇机会,别管后果先踹一脚解气。
“这么多太医进出崇泽宫,也是为了你?”慕景焕拍拍膝盖站起身。
沈衍易点头:“是。”
慕景焕走上前来,他穿着一身素净的冰蓝缎子,发冠也是简单的黄翡,好像之前的乖戾都不见了。
“太医没有一日不来。”慕景焕问他:“你该不会要病死了?”
沈衍易蹙眉,甚至后退一步:“没有。”
慕景焕却紧追了一步,嗤笑一声:“你怕我?放心吧,我不与将死之人计较。”
沈衍易对他的嫌恶很深,不仅是那日他站在屏风后,听太子说的那些话。
还有更早时,太子仗势欺人,害的沈承易只能远离京城。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被送到宁王府。
“父皇说崇泽宫的蝉扰的他不能安眠。”慕靖安提了提手中小笼子:“罚我来捉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