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在水心里一紧,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按了按指尖。
边知醉回握了一下,松开手起身,把手腕上的绷带摘下来,隔着训练服裹上。
他本来腰身就窄,黑色的训练服被绷带一勒,显得像是一把薄薄的刀。
林在水一时挪不开眼。
边知醉弯下腰,认认真真地看向林在水:“如果,我说如果,这次过去了,殿下会觉得我厉害么?”
林在水点头:“会。”
“那你还会躲我吗?”
林在水别过脸:“我没有躲你。”
边知醉笑了笑,擦了擦汗:“说起来,我们的赌约,我还是很想要一个吻。”
林在水沉默。
他表情有点落寞,没说什么,转身去拿长刀了。
林在水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也捡起了自己的光剑。
他们开始并肩作战。
林在水不知道他们杀了多久。
虫族的规模根本不见减少,甚至有更多的雌虫向着这里聚集,他怀疑终点附近的中型虫巢里的虫族都到了这里。
他和边知醉的状态都不能称作是好。
他已经筋疲力尽,完全靠着一口气撑着,边知醉一直在尽力帮他分担更多,但毕竟受伤了,每一次挥刀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们维持的保护圈越来越小,林在水的后背再次靠在边知醉身上时,听见了边知醉平静的声音:“殿下,我在想一件事。”
林在水架住虫族的功击,问道:“什么?”
边知醉一边在虫群中游走,一边答:“要不然,我还是把芯片放回去吧。”
林在水手腕一抖,将剑上的虫族甩开:“放回去做什么?你疯了?”
“那东西能激发我的易感期,”边知醉神色认真:“你也见到了,那段时间的我会比现在厉害得多。”
林在水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易感期,但是凡事都有代价,对于边知醉来说,进入那种状态肯定不是一件好事,何况边知醉如果真的杀光了,又把刀对准所有人,谁又能来阻止他?假设被谁发现了端倪,边知醉还能脱离得了被研究的命运吗?
他不同意,他一定不同意。
他把刚才挖出来的芯片死死攥在手心里:“边知醉,别想了,代价太大了,你自己怎么醒过来的都忘了吗?”
“我怎么醒过来的?”边知醉有些困惑:“我真不记得了。”
林在水抿嘴,敛住神色:“我看见你的手了。”
边知醉笑嘻嘻地把手背过去,一副被戳穿的表情,下一秒已经凑过来,按住了林在水的肩膀:“殿下,芯片给我。”
“再等等,会有救援的。”
“不可能有的,”他自嘲地笑笑:“别这样,殿下,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已经习惯了。”
“我不习惯,我也不明白,我更不允许,”林在水仰头,语气固执:“从来没有牺牲一个人保全所有人的道理,即使你是自愿的,也不该这样对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