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不做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楚宥扬等了会儿,心里默数了三十个数,见还未有人站出来,楚宥扬道:“不愿便罢了,权当你们共进退,皆吞了酒楼的东西,全部押送去县衙。”
话音一落,后厨众人皆躁动起来。
其中有一年轻小伙子,瞧着约摸十四五岁,他站出来喊冤,“二公子!求你放过小的!小的才进酒楼不足半月,只负责洗菜拔毛之类的琐事,没敢偷鸡摸狗,拿东家的东西!求求您放过我!”
“真的?”楚宥扬轻声反问,似乎信了他的话。
小伙子一看有戏,立即道:“真的!小的对天发誓,没拿东家一分一毫,所言有假,天打五雷轰顶!”
他发毒誓,更是佐证他之前所言。
楚宥扬笑了,若之前没有看见罗大厨偷摸对他使眼色,他或许真要相信了,天底下发毒誓的人那么多,也没真见谁被雷劈了。
“小伙子真富态,这双招风耳,和罗大厨真是一模一样,都是有福气的人。”楚宥扬说罢,只见小伙和罗大厨神色具是一变。
楚宥扬不再多言,抬手示意来人将后厨一行二十余人全部押解至县衙。
福寿酒楼的根,真是烂完了。
后厨众人怎么也没想到前面还和他们温声言语的人,转眼就命人将他们送去县衙,皆是挣扎为自己辩解,说什么的都有,无非是攀咬他人,亦或是为自己卖惨诉苦。
楚宥扬一句没听。
他瞧着温和从容,办起事来却不是如此,真是和楚宥鸣如出一辙。
他两办事效率极高,不过半下午,采买和后厨之人皆被他们两人收拾了个干净。
酒楼剩下的其余人,皆是惊慌不安,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余掌柜脸都白了,后厨和采买的人都押送去县衙,下一个遭难的就是自己。
负责菜品研制和账房的八人突然庆幸,自己是被分派到一看就没经过事儿,单纯不已的四姑娘和六公子手下,这两人段然不会和大公子二公子一般。
也如他们所想,楚静姝与楚宥行确实没有两位兄长的手段。
楚静姝吩咐他们将近五年推出菜式的菜单拿出来,并拿出对应销量、反馈等一系列相干事项。
菜品研制的几人顿时松了口气,和大公子二公子的手段相比,五姑娘这都不算事儿,当即暗喜着准备楚静姝需要的资料去了。
孰不知楚静姝学习能力极强,更是会举一反三,两位兄长的手段都被她看在眼中。
先将人处理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两眼抹黑的找资料多麻烦,不如物尽其用,榨干最后的价值后,再着手处置。
楚宥行性子好,对三位账房先生客客气气,同他们一起去账房。
他要了近五年的账本,他要查账。
单看近两年亏损的账本无用,得拉长时间线,才能做出比较。
三个账房先生听了,眼底闪过精光,五年的账本,如此多的账目,得查到猴年马月去,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既要查,那便查,倒要看看他能查出些什么来。
他们几十年的老账房,可不是白当的。
楚宥行从五年前的开始看,账本翻的极快,翻一篇不过十息,快得让三位账房眼花缭乱。
老账房心里偷偷乐呵,看这么快,能看出什么来才怪。
不到一个时辰,前第五年的账本就已看完,不单如此,楚宥行还在看的过程中,分年、季度、月各自写了简洁的总结。
老账房此时不以为意,但在见到楚宥行越看越快,一下午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内,看完三年的账目,并作出总结时,皆看傻眼了。只一年的总结,他们看了还无所谓,但三年的放在一起,能清晰看出在前第四年收益总体出现小幅度下滑,在前第三年表现更加趋于明显。
三个老账房此时变了脸色,再看楚宥行人畜无害的脸,只觉心底发凉,后背冷汗直流。
楚宥行道:“时间不早了,就不耽搁三位老先生了,剩下的账本我带回下榻的客栈看。”
“公子辛苦了。”
“您明日再看亦可,不着急。”
“是啊,账本就在这,不急于一时。”
三位账房你一言我一语的相劝,打着让楚宥行将账目留在账房的心思。
几位公子姑娘来得突然,让他们没机会对账本动手脚,本想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查出什么,然而现实给他们敲响警钟。
账本绝对不能被楚宥行带走,不然连动手脚的可能都没有。
楚宥行道:“各位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们也看见了,大哥二哥们的推进都很快,我不能拖他们后腿,看账本而已,不辛苦。”
三个账房嘴巴张了张,说不出反驳的话,大公子二公子的手腕他们可都看在眼里。
那他们该怎么办?三个账房忧虑的同时,眼睁睁看着楚宥行吩咐贴身伺候的小厮搬走账本,楚宥行同他们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开。
楚宥齐负责店小二,在他看来,小二的精气神和态度,决定了食客对酒楼的第一印象。印象若是差了,即使菜品很好,后续也难挽回食客的心。
小二数量很多,楚宥齐数下来竟有五十人。
福寿酒楼生意差到一天没几桌客人,竟然还养了那么多店小二,楚宥齐深感无语,余掌柜这个掌柜怎么当的?
现在哪需要那么多人,楚宥齐挑挑拣拣留下二十人,皆是容貌端正,眼睛清明的。
其余三十人,都结工钱遣散。
留下来的人,楚宥齐准备好生调教一番,但要怎么调教,楚宥齐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