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野又一次吃痛在他很久以前为王多多埋好的捕鼠器上,他说不过她,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一腔愤怒发泄在王多多沾满肥皂泡沫的裤脚上。
姑姑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王多多早就等在了家里,她临走的时候,本来想交钥匙,但姑姑让她务必留下。
“就算出嫁了也是咱家人啊,哪能没有家里钥匙。”
姑姑回来的时候,王多多的晚饭也做好了,炒的西红柿鸡蛋,焖的二米饭,她站在门口说:“姑,以前我不懂事儿,你回来这么晚,不知道要给你准备口吃的,今天你尝尝我的手艺。”
姑姑挺意外也挺高兴,洗了手就赶紧上桌吃饭,她嚼着王多多炒的西红柿说:“小四儿人不错,你跟着他,我放心。”
王多多给姑姑夹了一块鸡蛋说:“姑,我是我,他是他。”
于思野今天又喝多了,为了陪王多多的姑父。
姑父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会面临什么,他还非常乐观,觉得女人的心都是软的。
“软得就像这根儿老赵家熟食的蒜肠,竖着拿,它都能一头儿碰着另一头儿,这说明啥,这说明乱七八糟的添加少,真材实料,跟咱们男人不一样。”
姑父往嘴里扔了一片香肠,嘿嘿一笑,就了口白酒。
于思野喝得不多,奈何酒量不好,此刻他的胳膊肘正驻在自己房间的桌面上,突然凑近了姑父问:
“姑父,你看着这根香肠,难道不眼熟吗?”
“眼熟啊,这不就老赵家熟食的蒜肠吗?我经常买,我有熟人儿,好使,不用排队。”姑父沾沾自喜。
“那……”于思野轻轻敲了敲桌面“你知道它为什么只有半根吗?”
“为啥?”
“因为另外半根儿,在今天早上被吃掉了。”
姑父看着于思野越来越深陷的醉眼,不明所以。
“你知道被谁吃掉了吗?”
“谁啊?”
“被狗。”
于思野轻轻地说出谜底后,便趴在桌子上不动了,他想,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姑父。
姑父又嘬了口于思野他爸私藏的好酒,慢慢品味着他那句“被狗”,狗,他今天好像在哪儿见过狗来着?他在哪儿见过狗吃香肠来着?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于思野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于思野没动,姑父很自然地接通了电话。
“干啥啊!喝酒呢!”
姑父这电话应声得很自然,好像接起来的是自己电话。
“谁?老王?你不走了吗?你都不回来了还给我大侄子打电话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