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有适当的时机,他会先送她去别处暂避,只是他也会担心,两个人是否会再也见不到面了。
幸好顾长宁还没有很喜欢他,不然她一定会伤心难过。霍瑾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过顾长宁对他喜欢得不够多。
西北有手握军权的慕容家,他若是败了也一定能护得住顾长宁。
若是败了,贤王一定会赶尽杀绝,就是不知他若是死了,顾长宁会不会伤心难过…
霍瑾宸心里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她要是真伤心落泪,他在地底下也不会安生,还是让她恨他吧,日后想起来反倒觉得痛快。
罚跪的最后一刻钟,他在想顾长宁听到他跪宗祠是何种反应,该能稍微微解气了些吧。
就是自己母亲没打他一顿,不然更能帮顾长宁出气。
太后也是不满意,是以霍瑾宸跪过宗祠之后又去向太后认错,二话不说再跪了半个时辰,听了半个时辰太后的教导方才回了东宫。
质问太子
因着先头的铺垫,当日霍瑾宸有了正儿八经的理由去寻顾长宁。可她倒贤惠,将承德殿正殿让了出来,自己一个人去了偏殿,笑意盈盈说是就当给皇贵妃交差了,她不委屈他,免得让人以为她占了他便宜。
霍瑾宸知道自己没资格有脾气,为了珍惜留在她身边的时光,他趁她睡熟偷偷跑去她的床塌上,第二日一早又悄悄离开。
就在霍瑾宸这些日子心中刚甜蜜跟顾长宁躺在同一张榻上时,结果今日便有人来摧残他的心神,听人来报说顾长宁在铺天盖地给日后入东宫的姑娘收拾殿宇。
“各宫娘娘给本宫的赏赐里有上好的玉器,苏芷,你去库房取来添上。”
顾长宁亲自去每一处殿宇,仔细查看里头的布置,若有觉着不妥当之处她还会做调整。
“太子妃歇会儿吧,您忙了许久了。”一旁女官给顾长宁奉上了茶。
“本宫不累,她们独自来东宫肯定想家,将这些微末处办妥,好歹过的舒心些。”
顾长宁并非为了霍瑾宸做这些,这些事是她身为太子妃的责任,她受人奉养理应报之于人。无论是妃嫔还是百姓。
别人怎么谈及她与太子的关系是否和睦不重要,她得了享之不尽的富贵权力,就得做好自己在这个位子应尽的责任。
何况她也希望为这些姑娘多做一点。
顾长宁做太子妃以来,无论是女医署,东宫内务,熟悉六局还是用自己的钱捐给建州百姓安顿家园,她都为人赞赏。
她日后想做的还有更多。
这权力就该在她手中。什么子嗣荣宠,都不如做下的实事得人认可。
“对了,衣衫首饰准备妥了么?”
“回禀太子妃,按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待定下了哪位贵人住哪处宫殿,臣便会吩咐宫人送去。”
顾长宁点了点头,“这便好,本宫会去问过殿下如何安置,回头告知你。”
“是,臣遵旨。”
霍瑾宸实在是墨迹,都这么些日子了还没个准话,选中的人到底有谁,哪家的姑娘。
而这边的霍瑾宸知道顾长宁如何张罗安排给气狠了,气到一半又自己委屈上了,一个人拿着毛笔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心烦意乱。
霍瑾宸心乱如麻,眼前的奏章竟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整个人都多了些垂头丧气。
他自己真该死,为何不一早察觉贤王的动向,为何偏偏让她受这等委屈。
“殿下,殿下?”何正则唤了好几声都没叫醒快要入定的霍瑾宸。
“何事?”他终于回过了神。
“殿下,燕王求见。”
霍瑾宸拧眉,“让燕王进来。”
他不解,燕王为何这个时辰来东宫?
何正则刚通禀过,只见燕王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眉间紧锁,目光如刀,大步流星走入丽政殿。他面色铁青,怒火隐隐翻腾。青筋隐现步伐沉重走到霍瑾宸面前。
燕王也不管什么礼数,一开口便是质问。
“太子殿下,您是否忘了答应过臣些什么!”燕王语调中透着难以遏制的怒意。
顾长宁嫁给霍瑾宸前,燕王让霍瑾宸作保,这辈子一定会爱护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然而两个人才成婚多久,燕王在宫外的王府都听说了太子与太子妃夫妻不睦。
宫外都这样传言了,那顾长宁在东宫会受多大委屈?霍瑾宸他凭什么让顾长宁受委屈?
“四哥。”
“臣当不起殿下这一声四哥。”燕王极是生气,不顾念着什么君臣之礼,他哪怕被建和帝责罚,贬斥,他也要为顾长宁讨个公道。故而燕王语气中少不了讽刺。
“殿下要是不喜欢她又凭什么娶她?全长安的人都知道太子妃不受殿下待见。殿下就真昏聩到不过几句歌谣就怀疑顾家会威胁这江山社稷了么?那日后的臣子谁敢为大徵效力!”
燕王情绪激动,不停不顿继续言语。
“太子妃又如何让殿下不满了?她做错了什么?她挂念家人,心系百姓,这些殿下统统都看不见么?你不在乎她,我在乎!别忘了你答应过她父亲什么。”
燕王并不知道这一切,因霍瑾宸不全然信任周遭的人,没有告知他事情全貌。是以在燕王眼里,就是霍瑾宸在冷落顾长宁。
霍瑾宸原先是静静地听着燕王的痛斥,可燕王在说最后两句话时霍瑾宸神色忽然变得凌厉,大步走到燕王面前,这才有了往日储君的威势。
他心中慌乱至极,眼神转瞬之间寒冷冰凉充斥着警告,“放肆!”说完,霍瑾宸微微偏头,眼眸微眯神色极具危险,“你想做什么?觊觎孤的妻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