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纪泽靠近他,同色的银发也很快被雨水得湿漉漉的,就像是在雨幕中渐渐靠近在一起的两只狼狈猫咪。
他平静地开口道:“发泄够了吗?”
他似是低笑了一声:“很久以前,我也有像这样疯狂发泄情绪的时候。”
“在外人的眼里癫狂疯魔,与世俗的规则背道而驰,世界欺骗了我,我便要回报他最血腥的折磨这样想未尝不可呢?”
“当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之后,思绪又归为荒芜的平寂,听起来不太妙,但至少不会感到沉重?”
羽生纪泽像是在说笑的笨拙安慰,又像是在描述镜面的他与琴酒。
琴酒抬起眼,雨帘下墨绿色的瞳孔翻滚着极为剧烈的情绪,使他一贯的冷静彻底破裂。
“没有。”他道,声音因为暴雨而显得模糊不清,带着浓重的湿气潮意。
羽生纪泽一时间没有听清:“什么?”
琴酒勾起唇,嗓音稍微大了些,却仍旧是嘶哑不堪:“我说,没有发泄够。”
他揪住羽生纪泽的衣领,唇边的笑意略显凶残,五指用力使这人倾斜过来——
被雨水浇得浑身狼狈的大猫咬住另一只猫的脖子。
他的牙齿极为尖利,就像是对待猎物那样,撕咬着猎物的脖子。他咬的极为用力,齿尖深入到皮肤的深处,却又与致命的动脉血管仅仅只差一线之隔,奔涌的鲜血从齿尖溢出,腥甜又混杂着雨水的甘冽。
羽生纪泽怔愣着双眼,两手下意识地环抱住对方,发出一声低闷的喘息,明明那不是动脉血管,却又给他带来了失血过多的窒息感。
他忽然好想有些理解那些飞蛾扑火的感觉,当飞蛾在火焰中得到了一生的梦寐以求,才终于在火焰的炙烤中感受到至高无上的愉悦。
他好像听见有人在耳旁说:
“我要撕咬你,饮下你奔涌的血,如此才能证明,镜面映照的你我是彻头彻尾的同类。”
“你是个糟心的神经病。”
“我亲爱的哥哥。”
他愉悦地低哼一声,猩色双眼中疯狂的渴求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揭露。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病人,但是这个病人却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治疗,使他的血液在身体内流涌翻滚。
他看着无数个“纪泽”自培养仓中诞生,在绝望的崩溃中烧毁自身,他看见幼小的婴儿在他的怀里吮吸着拳头,那轰隆隆的幻想终于在这一刻现实。
“我亲爱的弟弟。”你终于彻头彻尾地承认了我。
我们是兄弟,拥有共同的母亲,你我从出生起就注定密不可分,世界上没有人比我们的关系更为亲密,我们分享一切。
他的唇角高高扬起,哈,至高无上的愉悦。
他做到了一个哥哥可以做到的一切,糟心的神经病得到了一切,于是他可以如愿以偿地放开手,让兄弟去远行。
琴酒松开齿牙,他漠然地看着昏迷中的乌丸莲耶,抬手一枪击穿了这个罪恶的家伙的颅顶。
暴雨骤然停歇,世界变得无声而寂静,虚无开始吞噬一切。
开启新一次轮回的锁,终于派上了他应有的用场。
闭幕曲奏尽,新轮回的序幕拉开帷幕。
羽生纪泽虚敛的双眸,那种灭顶的愉悦感仍旧未从他的眼底散去,他问:“还有多长时间?”
琴酒应道:“大约半个小时。”
于是羽生纪泽笑了起来,比地狱里的魅魔更加触动人心:“有兴趣倾诉一下那糟糕的轮回吗?”
在无数次轮回前的最初,琴酒也并不记得自己的出身,更不用说什么父母亲人,在他有意识起,他就已经在组织的训练场之内。
他的各项成绩都十足优异,即使少年时经验并不老道,但这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缺陷t,经验可以被时间弥补,唯有天赋是注定的。
而琴酒天生就适合干这一行,于是他被组织倾力培养,顺利地拿到代号,在组织内外都制造了恐怖的威名,成为被重用的killer。
他的生活虽然每天都充满了不一样的刺激,但本质上都大差不差,直到他去多罗碧加公园处理一个简单的交易,却让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最初的琴酒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变化。
组织内卧底一向都数不胜数,为了自身的安全,琴酒也从来都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然而在一次任务中,他却被来自于朗姆的重要情报坑了,至于结局,葬身火海。
这是他第一次回溯,回溯到多罗碧加公园的这一天,但他却并没有先前的记忆。
于是这一次回溯和前世的经过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看着朗姆发来的信息或者是通话就容易冒火,尤其是伏特加这个蠢货还口口声声来喊什么“朗姆大哥”。
后来在前世死亡的节点上,琴酒本能有种危险的预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做了其他的保险。
波本这个家伙,果然是卧底,而且还是公安的卧底。
发现卧底的第一要务自然是要处决,这类任务一向都是由他亲自处理,但在此之前,琴酒也不会浪费冷嘲热讽朗姆的机会,气的朗姆直接挂了通讯。
在追杀波本的过程中,琴酒再一次撞见了赤井秀一,以及一个踩滑板比飙车还快的小学生?
这种小学生,让琴酒觉得离谱,他把一整个废弃工厂全部都炸上了天,自己却也因此伤重,在撤离的时候被贝尔摩德这个女人阴了一把。
这个被那一位最宠爱的女人,突然在这种时候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