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回来了?”
他扭头看向将医药箱放到床头柜上的谢燃。
这个男人冷淡地站在床边,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指尖挑起白手套的套口,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根套入指套中,顺手就打开医药箱。
他好整以暇地戴起另一只手套,抬起腕口,整齐的白牙咬住套口处,质感的布料包裹住苍白修长的手指,恰到好处地贴服在冷白的皮肤上。
洛果碎嘴角抽了抽,烦躁道:“拜托,你这样显得我好像是什么脏东西!”
“我才刚洗干净,好吧?”他薅了下半干未干的头发,抢过谢燃手中的消毒水,不讲理地要脱他的手套。
谢燃及时躲了,躲了一次两次,这发疯兔子扑他身上非要达到目的不可。
他的喉结起伏,表面镇定地往后退开半步,又没敢完全退开,否则青年扑了个空摔地上,又得青一块紫一块。
“别闹。”他浑身肌肉绷紧,一时之间进退为难。
洛果碎听不进,胡搅蛮缠,天生声音软软绵绵的,生气的时候听起来不像是威胁,倒像是撒娇:“我就是这么不讲理,你讲道理的人不知道让让我?”
谢燃:“。”
僵持几分钟后,谢燃浑身散发出恐惧的低气压,沉声道:“下来。”
洛果碎头皮发麻,立马认怂松开男人,像只乖巧的小白兔坐到床边,双腿并拢,小手摆在大腿上,挺直腰板,小声提醒道:“我还有利用价值,对吧?”
谢燃嗤笑出声,长腿勾过折叠椅拖到床边,与洛果碎面对面坐下,大长腿随性地岔开,手肘搭在大腿上,身体稍微前倾欺近青年。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那双受惊的绿眸中探索,青年明明怕得要死,却又莫名自信自己不会真对他怎么样。
他漫不经心地扯下一只白手套,指尖挑起青年的下巴,好奇道:“这么肯定我不会动你?”
洛果碎打了个激灵,被迫仰起头望向男人,卷翘的长睫微微颤动,轻声反问:“你会吗?”
谢燃默了默,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先一步移动视线。
他收回手,烦躁地往后靠在椅背上,将脱下的手套搭在床头柜上。
“还擦药吗?”
“擦。”
洛果碎乖巧地挽起袖子,像只挨了欺负耷拉下脑袋的小兔子,嘴角却抿着笑。
之前还是猜测,现在他安心了。
可能是因为他确实还有利用价值,也可能是给时臣面子,或者是考虑到两人的关系,一开始他只是想试探谢燃是不是不会嘎掉自己了。
结果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这位大反派和传闻的很不一样,阴鸷的外壳好像还有点点温柔,这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吗?
他乖巧地伸出纤细的手臂,淡淡的忧伤浮上心头,喃喃道:“怎么这么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