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灿微微走神?,直到江慕礼伸手落在她额头上才注意到他在说话。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已经好多了。”
江慕礼默了默,等?了会才出声,“灿灿,对不起?,之前是我失态了。”
“你担心她很正常,我明白的。”她神?色平静,转而问起?在意的事。
“为什么说是我的意思?宴会厅里发生什么了?”
江慕礼看着她认真询问的样子,似乎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金娜明明说了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怎么敢诬陷权灿。
“金娜带着人在欺负程雅颂,她说是你交代的。”
金娜?
权灿突然?觉得脑袋里乱极了,她只交代过金娜好好关照林知安这一件事,什么时候让她欺负程雅颂了?
脸色一怔,她想到这件事并不是她亲口去交代的,而是让简纯音代为转告。
一瞬间许多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她脸色开?始变得冷沉,指尖紧紧扯住膝上裙摆,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纯音,如果是她想的那样……
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她想到那个?能被轻易拿走而不被她发现的胸牌,还有和她身?形相似的背影。
江慕礼看着毫无预兆流泪的权灿,心底无端感到难过,他从未见?过这样无措的她。
“灿灿。”江慕礼轻唤她名字。
权灿抬眸看他,泪珠一滴滴砸在裙面上,“纯音在哪里。”
江慕礼眼底有不解,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时候问简纯音,“已经安排人送她回家了。”
“要见她吗?”他问。
权灿低下头?,手指攥紧裙摆,感受到指甲嵌进掌心?的痛意?,“算了,明天再说吧。”
至少今天她不想再知道什么坏消息了。
而且她总要去向金娜求证一下,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样呢?或者这中间存在误会,纯音没有道理?这样做的,上一世她那样艰难纯音都没有落井下石,没道理?会背叛她。
体?型与她相似的人那么多,能拿到她胸牌的人也不在少数,她不愿意?无凭无据就去怀疑简纯音。
她只有这一个朋友,欺骗自己也好,暂时逃避也好,她需要时间接受和理?清这件事。
江慕礼感受到她情绪低落,这种难过甚至要比被他在人前置气要更强烈,他想到宴会厅外她也只是表现的十分气愤,完全不像现在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与委屈中。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如果事情真的不是她交代的,那他之前是在做什么?
一次又?一次地误解她,让她遭受非议,在骤降的大雪夜送另一个女孩子回家,无视她的质问,留她一个人在冷冽的夜里一人独行。
他做了这些,而她却说担心?程雅颂很正常。
正常吗?
他帮程雅颂时其实并不是因为?担心?她,他对她的特?殊更多地源于从?她身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程雅颂和他太?像了,在图书?馆他们?第一次偶遇,她靠着书?架神情专注在看书?,而他为?了躲权灿藏身在她后?排。
当时申浩阳也在找她,一排排搜索着,而她毫不紧张,眼睛都没抬一下轻挪脚步转移位置。
意?料以外地看到他在,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而后?继续低头?去看书?。
那个下午他们?各自翻阅感兴趣的书?,彼此没有一句话的交流,安静的图书?馆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那次以后?他才注意?到她,想起很多人对她的评价是清静脱俗,而他窥到了她不染尘俗下的冷漠凉薄。
后?来?许多次遇见,这种印象越发拓进他心?底,不知不觉就更想了解她一些,就像是通过她来?剖析自己。
与程雅颂相处的过程更像是一场自我审视。
是他太?过沉迷,没有考虑到权灿的感受,以至她会有这种误解。
他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我对程雅颂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权灿没有看他,脱口而出,“我们?这种关系,我怎么想不重要,其他人看到的是什么才重要。”
“我们?这种关系?”这几个字令江慕礼觉得刺耳,他即便不喜欢权灿也会尊重她未婚妻的身份,尽量给与她体?贴与包容,在人前毫不保留地宣示她的特?殊。
他们?是未婚夫妻,未来?注定成为?伴侣,并不是这种关系几个字就能概括的。
“是我表述不当,其实你不必向我过多解释,我们?之间的婚约是背后?家族的结合,我喜欢你毋庸置疑,却没有问过你怎么想,这一点实在抱歉。”
“家族联姻下貌合神离的夫妻太?多,我不该对你产生过多要求,你有亲近任何人的权利,只是我对你的喜欢也很难克制,所以请你允许我存在一些卑劣的情绪。”
“我做过的事对你从?来?没有隐瞒,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江慕礼,我要欺负一个人根本不需要特?别交代。”
“如果是我做的,不会到现在都还不认,你记住这一点就够了。”
她平静的样子令他觉得陌生,印象里她一直是个娇纵小姐的形象,与他认识的任何一位财阀千金没什么不同,任性自利地认为?所有人都该满足她的期望,永远不会反思自己是否做错。
可她现在说对他的喜欢难以克制,所以存在一些卑劣的情绪。
他不能理?解喜欢一个人的卑劣情绪是怎样的,但?在听到她说不该对他产生过多要求,给与他亲近任何人的权利时,心?里其实并没有感到解脱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