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还一夜未归?
姰暖眨眨眼,唇边扬起的弧度缓缓落下,想了想,还是婉声多问了一句。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兵茫然摇头,“不知。。。”
“淮省商会那帮人请吃酒,要送礼,陪他们打了半夜牌,就近歇在兵府司了。”
身后远远扬起的清懒声调,令姰暖惊了一下。
她抚着心口侧身回头,看清沿青石径而来的两道身影,不经意地轻舒口气,握着手垂了垂眼。
“四爷。”
江四爷回来得早,乌黑短碎的发梢微微凌乱压着一侧眉峰,军装褂子随意敞着怀,里头白衬衫的领扣也解开了两颗,一身的懒倦疏狂气,像是厮混了一夜后回来的。
跟在一旁的项冲,倒依然是板正得体尽职尽责的样子。
走近了,江四爷垂着眼扫量姰暖,视线又落在小丫鬟拎着的食盒上。
“这么早,倒也不用亲自跑一趟,使人送来就成。”
话落,也没等姰暖说话,径自提脚进了院子。
他身上的酒气混杂着烟草气息,自姰暖鼻息间一带而过。
她纤眉微蹙,屏了口气压下胸口里的翻腾,伸手接过食盒,跟着进了门。
“我不知四爷昨晚不在,想着在您出门前将膳食送过来,所以来得早了。”
好歹没有脂粉气,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项冲默默立在院门口,没跟进去。
江四爷撩帘子踏进堂屋,就瞧见昨晚的残羹剩饭,还原模原样摆在桌上。
他眸光一动,立在原地撩着帘子,等姰暖进来。
姰暖一迈进门栏,自然也看见了这副模样。
她飞快抬头,对上江四爷好整以暇的眉眼。
那样子,好似是刻意给她看的,又想看她准备怎么办。
姰暖拎着食盒的手不自觉收紧,喃喃开口。
“我不知。。。”没人收拾。
可也是,昨晚她来的时候,也没见这院子里有伺候的人。
话咽了回去。
姰暖忙回身招呼碧珠进来,眼尾余光又十分不自在地悄撇了眼江四爷。
直觉对方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已经是在无声地指责,她身为‘女眷’的不称职。
江四爷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自顾转身往里屋走。
进房门时,还听见姰暖慌然叮嘱碧珠的话。
“快收拾下去了,催人送洗漱用具来。”
“是,夫人,项总军已经吩咐人去送热水了。”
“。。。好。”
桌子很快收拾干净。
姰暖将早膳摆好,心思忐忑地在桌前坐下,静静等着。
江四爷换了身儿轻便的衣裳,踱着步子从里屋出来,手里端着盏凉茶,一边儿漱着口一边儿盯着她看,眉目隐隐噙着两分笑意。
姰暖略显局促地站起身,像个未完成课业,被先生当堂点名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