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前三名的手机还是要还回来的,等企划书收上来再还给大家。”穆希看向低着头的白醉蓝,咬咬牙还是说了,“还有你的没交噢。”
被陈蔷捏了捏肩膀时,白醉蓝才回过神,睁大双眼懵懂的看向穆希,反应了好几秒,突然耳根子发红,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没事没事,你脸红什么?”穆希目光瞥到脸色阴沉沉的云横,慌乱地摆了摆手。
“谁脸红了?”白醉蓝将手机塞到穆希手上,扭头看向旁边的树。
“蓝蓝,我们一起去逛逛吧,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写企划书里,怎么样?”陈蔷蹭过来。
“好。”
白醉蓝昨晚想了很多,很多埋在心里不敢想的,都在昨晚的辗转反侧中涌现出来。
被白怀仁断了金钱,给齐岚发消息不被理会,那些她回国后刻意忽视的,都在昨晚止不住地想。
回国后白怀仁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拉着她的手,和小时候一样慈爱。
“蓝蓝,你一定要替爸爸争气。”
他似乎没什么儿女缘,小三小四能把整座城市环绕起来,却只生下三个孩子,小儿子也因病去世。
是的,白醉蓝甚至没有见过一面的“弟弟”,在两周岁生辰宴的前夕离世,白醉蓝回家甚至连他的生母都没见到。
偌大一个别墅,又只有白怀仁孤零零一个人。
她嗤笑:“你坏事做多了。”
白怀仁似有怒气,手掌微微颤动,却在即将落到白醉蓝脸上时硬生生停下。
他挤出一个笑脸,手掌从紧绷状态变得柔和,不顾白醉蓝的排斥抚摸上她的脸,柔声道:“蓝蓝,和爸爸闹什么脾气?上个月爸爸不是给你打了五十万么,就当爸爸给你的补偿。”
白醉蓝冷笑一声,“现在开始积德攒人品晚了。”
白怀仁收回手,重重叹了口气,“爸爸妈妈不会再阻止你追寻自己的梦想了,但你要做出成绩,爸爸的身体只能再撑十几年,到时候公司不还是你的,你要有足够的身份和它匹配。”
白醉蓝没有回复,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被白布遮盖,上面厚厚的灰呛得人看不清路。
白醉蓝沉默着驻足在原地,盯着一层层白布出神。
从那天起,白家好像又回到十几年前,白怀仁时不时下厨做饭,齐岚偶尔也会打电话和白醉蓝聊天。
她不知道白怀仁使了什么方法,只知道在听到齐岚叹息后问她还要不要家产时,她也变回了十几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她从来不能和云横相比,她甚至比不过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支离破碎的家庭,只因为她贪心钱财就又被缝合。
在那之后,她开始扮演一个好女儿的角色,努力完成着成名的梦想,白怀仁也如他所说,从不曾在她事业上助力分毫。
白醉蓝好像忘了,她的梦想从来不是成名,只是写歌,就像她也故意没记起那两个月在云镇的时光,只因为提到云横,白家刚拼好的幸福必定会被打碎。
云横做好了被白醉蓝无视的准备,却在薰衣草的香气经过时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抓住。
她好像很犹豫,抬起小鹿似的眸子看着他,欲言又止。
于是他微微低头,凑近柔声道:“怎么了?”
他温柔的像麦田上的稻穗,抚过白醉蓝脸颊时轻微发痒,却并不让人反感。
白醉蓝沉默了一秒、两秒……云横就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动作,嘴角鼓励的笑容从未改变。他希望白醉蓝能够真切的、完全的、不假思索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呃……你能不能载我们一程?”白醉蓝犹豫再三,心中的对不起流转千万遍却依然无法开口,胡乱揪了个话题,还死死拽着云横不放。
云横特意看了不少心理学的书,知道这是没安全感的表情,他笑容变得僵硬,有些心疼,却不后悔让phia实话实说。
她需要被保护,但更需要勇气,需要把事实摊开到她眼前,给她选择的权利。
那么现在,是他被选择了么?
云横摸了摸白醉蓝的头,声音轻柔:“好。”
陈蔷紧张的用身体挡住摄像机,全然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是节目投资人,什么镜头能出现,什么镜头不能出现,只在他的一句话里。
白醉蓝意识到自己还拽着云横的衣角,耳根微不可察的发红,迅速松开了自己的手,跟在长大手臂把自己当成一堵墙的陈蔷后面上了面包车。
陈蔷看着白醉蓝漂亮的侧脸,又看看跟上来的摄影师,欲言又止。
知道你们在热恋,但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她努力眨巴自己的大眼睛,奈何从上车开始就在发呆的白醉蓝并没有接收到她的脑电波。
“去哪儿?”云横长手长脚,调了好一会儿座椅才让自己舒展开来,看向后视镜里正盯着窗外发呆的女孩问道。
白醉蓝回过神,发现车内除了摄影师以外的两人都在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愣神了片刻。
“啊?”
她拽起云横的衣角纯属下意识反应,找的话题连她自己都记不起来。
“去……要不去王叔家看看?”白醉蓝看向陈蔷,提议道,“助农村民肯定是主体,听听村民的意见吧,我们才来半个月,肯定没他们了解云镇。”在云镇待过三个月的白醉蓝睁着眼睛胡诌。
“好!”白醉蓝全肯定波特赞同。
白醉蓝全肯定波特20点了点头,启动发动机。
二手面包车发动机轰隆隆的,开在村里大家纷纷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