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钟鸣心里也清楚,他家和建宁候府平日并不曾往来,贸然上门怕是有些唐突。不过他自来任性
,随即让属下带了厚礼去交涉。
结果自然是建宁候府的管事没同意。两家又不是通好之家,他也并未接到府里的命令,随便让人进了庄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等宁川候府的人走了,箫煦又让人过来打招呼不许他们随意放外人进庄子。这管事不由庆幸自己没有被那些重礼打动。
被人拒绝了,还是个低贱的奴仆,钟鸣不免大发脾气,“再去打听打听安阳郡主的行踪。”
还是之前的那个手下,此人一听吩咐并未立即离去,而是小心翼翼的道:“世子,属下之前瞧见安阳郡主的车驾出门了。”
“为何不早来报?”钟鸣脸色阴沉的能滴下黑水,薄唇吐出淡漠的命令,“自己去领三十鞭子。”
手下脸色一白,却不敢为自己求情。
钟鸣带着一行人马到魏国公府的庄子附近时,早没了箫煦等人的踪迹。不过没关系,他略一思索就推测出箫煦等人必定是去了安阳郡主的封地,便打马循着方向追了上去。
姜幼白一行确实去看她的封田了,本来想今日歇息一晚明日再从容行事,却不想来了个不速之客。虽不知这位钟世子是何意,但瞧着他一路无礼的行径,姜承宗直觉此人来者不善。索性和姜幼白商量今日紧着时间看了田地,晚上赶回府里去。
因此才刚用了午饭,他们就出发了。
圣上赏赐了整整五百亩良田,要想全部看完并不现实,索性秋
日里地里的庄稼早就收割了,光秃秃的黑土地也没什么好瞧的,她便巡视了离庄子近的田亩,然后见了庄子里的管事。
这些管事都是内务府送来的,姜幼白想要收伏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好在她身份足够,这里又是圣上赏赐的田庄,这些人若不好好做事阳奉阴违,折的可是皇上的面子。
因此几个管事对她还算恭敬,兢兢业业的汇报了今年的收成,以及来年的种植计划。当然今年的收成是收入内务府的库房里的,姜幼白的赏赐并不包含今年的粮食。
她之所以问这些也是为了估摸来年的收成。虽然她不懂种地,但箫煦带来了府里打理庶物的管事,一笔一笔都帮姜幼白算得清清楚楚,所以她庄子里的这些管事并不敢糊弄,问什么都老老实实的答了。
“五百亩地,周围一共有几个庄子?”姜幼白看向领头的管事问道。
这管事姓田,是总管事,手底下还管着三个小管事。
“回郡主的话,一共有四个庄子,咱们这里的是最大的一个,还有三个小庄子都在前面的山脚下。”田管事如实道。
姜幼白点头。刚才来时她就注意观察了,自己这些田地的位置极好,都是连成一片的。光山脚下的佃农就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村落,她一路就发现上山的只有一条,而且必须经过山脚的村庄。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后面是一座小山峰,山上草木还算旺盛,
但种不了地,内务府索性把它送给了自己。
姜幼白仔细的视察这座庄子,发现这里的占地面积比姜府还大些。这可是完完整整属于她的房产,心里有些兴奋,及至转完整个庄子,她心里早已对这里有了规划。
“这个庄子平日是田管事打理?”姜幼白看到院里屋檐下挂满了干菜和野物。
“是,小人和小人的一家子平日多住在这处。其他几位管事都住在山脚下的庄子里。”田管事跟在姜幼白身后道。
“这处庄子我准备重新修缮,日后田管事还是搬到山脚下去住吧。”姜幼白直接道,她已经想好将这里修成一处自己喜欢的度假别院,京城住烦了正好可以出城散散心。
“这……”田管事面上显出一抹为难,并未立即答应。事实上他心里是不愿意的。山脚下的庄子被三个小管事一人一座早占了,自己在这里住的好好的,怎么来了个新主子就要挪地方。
姜幼白才不管他如何想的,既然是自己的房产,她当然可以随意处置。山脚下的小庄子她看了,每一处的面积都不算小,不将就排场,一处足以住下两个家庭十几口人,三个庄子四个管事分住绰绰有余。
她在庄子里转了个便,这里的屋子都被田管事一家当自己的用了,也没个正经歇脚的地方,她索性也不歇了直接去了外面马车上。
田管事跟在他们身后欲言又止,可惜姜幼白就是不给他
说话的机会。
众人回去的路上,姜承宗略有些忧虑的道:“皎皎,我瞧着那位田管事怕不是个好相与的。”
“无妨。”姜幼白不以为意,“若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按我的吩咐来,从此一心一意为我做事,若是心里存着压制主人家的心思,我自然也不会用他。既是内务府给的人,大不了将他的卖身契还给他,再重新找一个管事也就是了。”本来刚才让田管事搬出这里,一点情面也不讲,就是存了试探他的意思。如今就看这位怎么选了。
箫煦听着这话,眼里不由露出一抹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