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白听着这些,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比起箫姐姐的舍己为人,箫荣明显更懂得争取,也更有心机手段。箫荣的一切就是牺牲了亲姐姐得来的。
“皎皎,有一件事我要与你说声抱歉!”
箫煦突然转换了话题,姜幼白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这次圣上之所以能同意大姐归家,是我以研制新药的功劳相抵换来的。事前没有与你打招呼,是我的不是。不过,你放心我已与圣上言明是你献的药,想必不日就会有封赏赐下。”
“啊?”姜幼白回过神来,有些焦急的道:“二哥,我不是说过不用提我么?”
“皎皎,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不过,我又如何能将你的功劳占为己有?”
姜幼白见了箫煦面上的坚持,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只
能仔细回想当初的布局,想了一圈发现应该没什么漏洞才放下心。
送她回去的路上,箫煦见她兴致不高,心里有些不解。但还是尽量哄她高兴,“前两日宫里赐下两瓶子西洋香水,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去。许是不及你做的,却也是个新奇。”
姜幼白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一路沉默着到了家门口,下了马车才道:“二哥,箫姐姐那里你多劝劝。你放心,今日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箫煦点头,看着她进了门才上马走了。
箫荣惨白着脸从魏国公府出来,一路回了公主府才有些虚软的扑在榻上。华丽奢侈的卧房里只她一个人,这时她才能真正释放出自己的情绪。
她双手紧紧揪住榻上的织金软垫,双目生出些冷意。她已经许久都不曾有这样难堪的时候了。想起今日箫煦那种似是洞察一切泛着冷意的眼神,心里的怨怼又深了几分。
当年也是如此。自己在雨中跪求母亲留在京城的时候,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没有责骂,更没有羞辱,却只一个眼神就让她感到了无地自容。
这么多年过去,她费尽心思讨好母亲,讨好宫里的每一个人,终于她成了尊贵的郡主,而箫柔却成了所嫁非人的落难小姐。她以为从此以后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挺直脊梁的时候,却因着一句话被打回原形。
榻上华丽的绣纹被一滴一滴的泪水打湿,昭示着箫荣
内心此时的不甘和恨意。
只要有箫柔在的一天,别人就会觉得自己永远欠她的。箫柔,决不能留在京城!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紧接着又有女子的声音传进来,“郡主,奴婢是芳儿。”
箫荣闻声皱了皱眉头,眼里划过一抹鄙夷。但很快就调整了表情,扬声让外面的人进来。
“郡主,奴婢听说您回来了就来看看。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箫荣听见她话语里的试探,眼神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芒,转瞬即逝。
“二哥回来了。”
“什么?主子回来了?”舒芳儿面上露出惊喜。
“是啊!二哥还与我问起你呢,可惜你今儿没跟着一起回去。”好似很为舒芳儿可惜的样子。
果然舒芳儿心里欢喜之余也有些懊恼。她是知道郡主今儿是为着大姑奶奶的事回去的,也知道此举必会惹得主子不喜,这才找借口躲着。不想却错过了与主子见面的机会。
不过主子回来了,那大姑娘的事必定是不成了。
她正这般想着,果然就听郡主抱怨道:“芳姐姐,你可要帮帮我啊。到这个时候了二哥还由着大姐胡闹。他竟同意了让大姐与甄家和离。”
这样的事哪有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奴婢参合的份儿?舒芳儿一脸为难。
萧荣看在眼里,心里冷笑。面上却一片委屈,“芳姐姐,这件事如果真依着二哥和大姐,闹将开了不止影响家里的女孩
子,还有二哥的声誉。若再惹得宫里不喜了,到时候咱们家的爵位也说不得会有变数呢。”
会影响爵位吗?舒芳儿心里一动,箫荣怕再次失去国公府这个靠山,可她不怕啊!她自小倾慕着主子,可自知身份卑微,前几年府里落败,她为主子难过之余也有一丝窃喜。主子不再是当初那个尊贵的主子了,她是不是就……。可惜,主子只是龙困浅滩,不过短短几年之后就打破了她的梦境!
箫荣虽不知舒芳儿的心理,但看出她的不愿意,心里鄙夷不已。真是一条喂不饱的狗,枉自己放下身段与她周旋了这许久。
她看着舒芳儿神思一转,就道:“你猜今儿我在二哥身边见到谁了?”
然后也不等舒芳儿回答,她就自言自语道:“二哥这些年真是变了许多,今儿竟然带着一个姑娘回了府里。”
“主子带回一个姑娘?”舒芳儿不由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