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从练习生开始,一点一点从头做起的。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仅没有靠过家里一分一毫,反而还受了不少阻挠。
这其中有他爸的手笔,也有那些同行的手笔。
所以他演艺事业的这条路走的异常艰辛,其中的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不是踩着多少被资本排挤的同行的尸体上来的,而是踩着他的汗水,越过一道道将他划的面目全非的荆棘上来的。
这些东西他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过,原因很简单,因为就算是他说了,别人也未必会相信。
人就是这样,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也只愿意听到自己愿意听到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他还有什么说的必要。
其实他也不是本来就这样的,他不是没有尝试着跟别人说过,可是他的真心换来的却是血淋淋的背叛和嘲笑。
所以从那以后,他学会了闭嘴,不再为自己辩解一分一毫。
因为他始终相信,愿意相信你的人,他会一直相信你,这是不需要理由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话他一开始听到是会难受,可后来听的多了,也渐渐变得麻木了,最终发现也就那样。
他跟石浩素来没有交集,石浩于他而言,跟外面那些人没什么区别,他怎么想他的,他其实一点都不在乎。
可他刚刚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他想了想,这只可能有一种答案——
那就是夏长也是这么想他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往下一沉。
他觉得自己这些天像傻子,上赶着往夏长那里凑,结果没想到夏长跟那些人其实是一样的。
算了,早点认清也好。
否则陷的越深,伤的更重。
夏长见到他久久没有说话,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打破这场沉默,却被坐在前排的司机抢了先。
司机将车稳稳地停在超市门口,偏头对后排两个人道:“两位,到了。”
夏长拿起放在手边的黑色背包,碰了碰程烈的手臂,指了指外面亮着灯的超市,道:“看来超市还没关门,我们下车吧。”
最后这句话看起来是陈述句,实际上他说出来的时候是带上了点不确定的意味的。
虽然从小他就被别人说有钝感力,但也不至于连程烈此时不对劲的情绪都察觉不到——
在刚刚的那段路程里,这人有些过分安静了,这不是程烈的风格。
果不其然,程烈掀起眼皮,看向前方的超市,淡淡地说了句:“不去了吧。”
说完之后车内安静了几秒钟,他才补充了句,“身体不舒服。”
夏长没有多问,程烈此时处于情绪上头的时候,一般这种时候,除非对方愿意主动说,否则别人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他突然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了解对方。
不,应该说,他似乎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对方。
是了,他们不是也才刚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