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恰是退潮。
威风凛凛的?大船纷纷搁浅,大多数敌军只能跳入水中逃生。
敌军首领看着这?混乱的?一幕,血气上涌,在手下的?护持下跳上小船逃命。
战旗倒落。
这?是一场摧枯拉朽的?大胜。
借着天?时地利,翃都军队没有太多伤亡,反而将敌军的?大船尽数毁去?。
在得到前线传回来的?消息时,顾珩心下大喜,便要提剑入军营,细问战况。
“我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该回军中——”
“兄长,军营有国师坐镇,战况可以等将领回城再禀。”
梅长君拉住他的?衣袖,道:“让我看看你的?脚腕。”
顾珩有些无奈地坐回来,缓声道:“我师承医谷,自?己的?身子还能不清楚吗?”
梅长君没应他的?话,轻轻掀起衣袍。
她小心地压住伤处,移来手边的?烛火:“这?便是好?全了?”
顾珩抿着唇,点了点头?。
“好?吧……”
梅长君含笑抬眸,似要将手移开。
顾珩心下一松。
她手指隔着衣衫冷不丁地一敲。
顾珩眉心一跳。
梅长君看着他变了的?神色,笑道:“我可是见多了这?种伤的?,虽然不如兄长医术高明,但伤势如何,还是懂得辨认的?。”
她放下灯烛,认真地看向他:“如今高船已毁,我们?最担心的?局面将不会发生。”
“他们?没了攻城利器,接下来便是旷日持久的?守城战。”
“此等战役,越往后,越艰难。兄长不必担忧没有作战的?机会,而是应当知晓,能力要用在刃上。”
顾珩这?才点了一下头?。
“所以,在脚伤未好?全之前,兄长得好?好?养着,”梅长君抬头?看他一眼?,又将眸光垂下,“守城,最难熬的?是死守多日后,兵将缺乏,人心涣散……”
她想起前世的?战况。
“所以到那个时候,或许需要通晓战事的?兄长出城御敌,重振士气。”
“而在此之前……尽可交于我和国师。”
梅长君站起身来,解下披风。
其下是穿戴齐整的?战甲,腰间系着一块兵符。
顾珩眸色微动。
原来,她早已准备好?,代他前往军中了。
“我也是顾家?人,兄长可是不信我的?能力?”
梅长君挑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