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李承邺的面孔痛苦地扭曲,声嘶力竭地追问太医自已中了什么剧毒。
沈院判脸色死灰一般凝重,战战兢兢地答道:“回殿下,好似有两种毒。”
其中一种毒,虽然棘手,尚有解法,另一种毒,他全然不知,甚至觉得诡异。
太子漆黑的血液中,仿佛散发着一股神秘莫测的花香,毒花之液。
“不对!李承鄞的毒怎么解的?”
李承邺实在扛不住这种死又死不了,痛得他想要自杀的毒素,立即想到李承鄞,他先前还来看望自已,只是没让对方进来。
“这…回殿下,翊王殿下的毒据说是太子妃所解,具体情况暂不得知。”
沈院判战战兢兢地回答,其实他也有心让太子妃来给太子瞧瞧,只是难以启齿。
这话一旦说出口,仿佛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医术会令人质疑。
“快去叫太子妃,难道要眼睁睁看孤被疼痛折磨致死嘛,废物!”
李承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忍不住大声咆哮。
李酽狠狠地瞪了沈院判一眼,随即派人去赶紧请太子妃过来给太子看病。
然而,他派出去的人最终扑了空。
琳琅已经在太极殿委屈地哭上了。
太皇太后和皇帝起初有点疑惑,听到琳琅哭诉的内容,脸色纷纷变了。
”父皇,太奶奶,既然太子殿下容不下琳琅,不如废了琳琅的太子妃之位,将琳琅送回西州,免得日后再次戏弄和毒害。”
李承鄞担心父皇老糊涂,真的会送琳琅回西州,赶紧跪下进言,言辞恳切。
“父皇,儿臣在行宫中毒,九死一生,差点见不到您和太奶奶,多亏太子妃及时医治,请父皇秉公处理,还太子妃一个公道。”
裴照作为事件的关联者,提前被召进宫接受盘问,他一脸肃穆地跪地禀报。
“陛下,太子妃屡次受害,翊王殿下所言非虚,微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狠狠地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人证宫女,声音冷肃如寒冰。
“如实招来!”
皇帝大喝一声。
蝉儿纵然被李承邺重金收买,然而被琳琅控制了心神,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
裴照紧接着补充:“回禀陛下,据微臣调查,蝉儿的父母突然获得一笔重金,已在城中购置大宅,赐予钱财之人,乃是出自忠王府,此外,假铜币一案有了新的线索……”
由于琳琅的推波助澜,李酽转移的藏有假铜币的新地点,很快被柴牧和裴照发现。
如今人已如瓮中之鳖,被暗中控制。
李酽这几日关注太子的病情,心神不宁,丝毫没有察觉到风声。
皇帝的脸变得铁青,仿佛被寒霜覆盖,但声音依旧镇定,“太子中毒又是何故?”
琳琅故作无辜,猜测道:“说不定是他自导自演的,多请几个太医看诊便知。”
这无疑是对沈院判的怀疑,事实上,琳琅的猜测分毫不差。
沈院判在半年就被李承邺笼络住,如今就是他的人,极少有人知晓。
那厢李承邺左顾右盼,没瞧见琳琅的身影,反倒是有两名面生的太医朝他走来。
他胸口积聚的火气越发汹涌,心中暗想,肯定是琳琅不愿意救她。
然而听到两位太医所言,是陛下的旨意,李承鄞狂躁的神情稍稍缓和一些。
两位太医分别诊脉,表情如出一辙的惊愕,随后变得复杂的难以言喻。
李承鄞忽然感觉体内的疼痛感悄然消失,刚想松一口气,却听得两位太医齐声说道:“太子殿下并未中毒。”
这话一出,沈院判的脸拉得比驴脸还长,胡子剧烈地抖动起来,气愤道:“有毒无毒,难道我还会诊错,简直荒唐!”
两个太医沉默不语,另外三个太医陆续赶来,依次摸脉诊治。
然而,结果一样,太子身体很正常,只是肝火太盛,压根就没有中毒。
皇帝得到这个消息,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冷冽而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