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依纯用余光瞥到这一幕,她默默拉下头发遮住标记,无奈地露出一个苦笑。
“抱歉……我不知道……”樊玏的表情似乎比她还要慌张,他的手不断地挠着脖子,似乎在借此掩饰尴尬。
“没关系。”吴依纯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
一切到此为止也好,或许她还应该重新去找个店铺,避免下次见面的尴尬。
再来就是……以樊大哥的性子找个合适的恋人并不难,她不想亲眼目睹他和其他人卿卿我我的画面,光是想象就令她觉得痛苦万分。
然而樊玏接下来的反应和她预料中的不同,只见他用了抿了抿嘴,受挫般地自言自语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已经有伴侣了。”
“欸?什么?”吴依纯听着他的喃喃自语,惊讶地问道。
她觉得樊大哥好像是误会了一些什么,但是不太确信。
樊玏的眼神四处游疑着,他一脸不安地将刚才的话继续说了下去:“这段时间我一定给你带来了很大困扰吧?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把这件事忘掉吗?或、或者说你觉得非常不自在的话,我可以把花店退租搬去别的地方去……”
“请、等一下!”在事情往更离奇的方向发展之前,吴依纯叫停了一切。
虽然樊大哥刚才说的话她的脑袋还没能完全消化,但是有一件事她希望能第一时间解释清楚。
“我、我、我没有伴侣!”她鼓起勇气拉住樊玏的胳臂大声喊道。
“啊?”樊玏诧异地张大了嘴,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既然最难以启齿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剩下的也就不足为惧了。
“现在没有,过去也没有。”
双手不安地搅在一起扣动着,吴依纯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往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樊玏全程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聆听她诉说着过去,在当她说到自己被强迫的部分时,他才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愤怒,愤然低吼道:“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为什么当时不报警抓他呢?或者说,找律师起诉他?”
樊玏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反倒是吴依纯苦涩地笑着,摇了摇头。
“那个人的家族是当地非常有名望的alpha家族,就算报警也无济于事的,警方只会偏袒alpha。更何况即使把他关进去,对oga而言,标记也是会跟随一辈子的东西,无法抹除。”她淡淡地解释道。
“可是!”樊玏还想辩驳什么,最终却还是沉默地闭上了双唇。
他知道吴依纯说得没错,这个社会的制度就是如此,一切以alpha唯尊,只不过他这个普通beta平时没有什么机会和他们接触,从而避免了一些利益纠葛罢了。
“那后来呢?”纵使心里有万分不甘心,他也只能抑制着绝望的心情问道。
“后来,我逃跑了,因为不想成为那种人的所有物。”吴依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坚定。
在她人生的所有决定中,唯有这件事,她绝不后悔。
因为法律对于alpha的无限宽容,即使是定案为性侵,只要alpha一方愿意负责,oga的意愿根本没有人在乎。而她为了不嫁给那个男人,她只能连夜搬离父母身边,逃到了百里之外的大都市生活,只希望自己能够埋没在茫茫人海中,再也不要被找到。
“原来是这样。”
樊玏看着眼前头发还湿漉漉的女人,明明只到自己肩膀的身高,却拥有着比他更强大的内心。
这可能才是真正无形中吸引他的地方吧。
“诶……樊大哥?”吴依纯站在原地,却被樊玏用手掀开头发,温热的手掌抚摸上了她的后颈。
“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温柔地用指腹摩挲着那圈凹凸不平的疤痕,樊玏目光灼灼地直视她说道。
“嗯?”吴依纯愣愣地看向他。
“虽然我不是alpha,但是想守护你的心是一样的。”樊玏的表情带着一丝羞涩。
“你是说……”吴依纯顿时屏住了呼吸,她的心跳得飞快。
樊玏内心也十分紧张,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将心里憋了许久的那句话说出口:“吴依纯小姐,你愿意接受平凡的我成为你的恋人吗?”
吴依纯的眼睛登时就泛红了,然而当她意识到樊玏的手还盖在她颈后时,她垂下眼眸小声说道:“你真的不介意吗?我……”
樊玏郑重地摇了摇头。
“明明错的是他,你却问我会不会介意你?”他微笑着捧起了她的脸,将眼眸凑了上去。
“你什么都错都没有。我以前只觉得你漂亮又迷糊,现在才知道你不但漂亮,还很强大,我都担心自己配不上你。”
樊玏说这句话时,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透露着真挚,让她无法不感动。
“我愿意、我愿意!”吴依纯眼睛泛着红,连连点头道。
夏季的台风将上半年的阴霾一扫而过,很快就迎来了凉爽的秋天。
周末,宫旸刷了两小时的试题后,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同时走向阳台试图缓解一下身体肌肉的僵硬。
恰巧此时,一辆印着花店logo的面包车停在了楼下,他看到了熟悉的娇小身影从车上下来。
“谢谢你送我回来。”吴依纯娇羞地笑着,跟一起下车的樊玏说道。
“我们都已经交往半个月了,还要跟我说谢谢吗?”樊玏挠着头,表情有些无奈。
“抱歉,我习惯了。”吴依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
“那就趁机改一下这个习惯吧。”樊玏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