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他为什么要把这本书给你练啊?”
陈天暮百思不得其解,这和杀人诛心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
陈天暮哼哼唧唧地抱着他,迟湫偏头一看,发现他眼圈都红了。
“你怎么了?”
“我心疼啊。”陈天暮闷声说,“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你想多早?”
陈天暮想,在他杀了迟公习的时候,在他被迟公习领走的时候,在他的父母死的时候,他摇摇头还是觉得不行。
“在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就好了。”
迟湫笑他:“那时候你还不会走路吧。”
陈天暮不满地扭了一下,把头埋在他颈侧,惋惜地说:“要是我早生十年就好了。”
迟湫拍了拍他的头:“现在也很好。”
“不好,你所有难过的时候都没有人在你身边。”
陈天暮越想越心疼,他难以想象迟湫是怎么自己熬过那些日子的。
迟湫愣了一下,他从没觉得自己可怜,只觉得有些可笑。
他动了下肩膀:“好了,去吧铁锹给我。”
陈天暮坐起身:“你决定要挖坟了?”他起来拿着铁锹愤愤不平地说,“我来!”
迟湫哭笑不得从他手里把铁锹夺过来:“挖什么坟,我要挖刀。”
陈天暮呆愣地看他眨了两下眼:“哦。”
迟湫几下便从土里翻出了破风刀,他把锹扔在一旁,他蹲下身拂开上面的浮土拿起了刀。
这把刀陪了他很久,自迟公习死后,就再没动过。
迟湫握着刀柄抽出几寸,破风刀尖锐的一响,声如裂帛,刀锋出鞘,寒光逼人。
陈天暮感叹了一声:“哇,不愧是破风!”
握上刀的一瞬间,迟湫就感到无比熟悉,好似老朋友一般。
他抽出刀,挽了个漂亮的刀花,陈天暮推他:“快舞给我看看。”
迟湫无奈地笑了一下,握刀横于胸前,摆了一个起手式。
他舞起刀来行云流水,漂亮得不像话,刀锋却异常凌厉,陈天暮看得出来,他是在借着刀说话。
迟湫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平静,不然昨天也不会崩溃成那样,他只是惯于掩饰自己的情绪。
陈天暮从他的刀里感到了许多无奈与悲怆。
他现在要是见到迟公习本人,肯定要破口大骂。
天杀的,你看看他,你怎么忍心的啊?!
迟湫舞了个尽兴,收回刀时有些微喘,转头发现陈天暮一脸幽怨,他莫名其妙地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