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从今日起,你就是飞羽氏的人,捉影剑就是你的身份证明。”
“第二,沿途若有问话,皆由我回答,你只管闭上嘴,横眉冷目,端出架子来,叫人不敢轻视。”
“第三,不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许顶嘴。”
夷则摸着剑,“可我不是飞羽氏的公子,他们怎么会信?”
“不许顶嘴。”裴从青道,“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无数前车之鉴在,夷则很是信任裴从青的本事,加上他生怕裴从青要把剑拿回去,故而非常严肃的点头,旋即对着捉影剑喜不自胜。
看他这样好哄骗,裴从青顿觉省心不少。
沿途十多个关口,驻扎的仙兵定然会对他们有所好奇,但不是所有人都如第一关这么好骗。
氏族公子的随扈,哪里比得上亲自下来历练的氏族公子?那些仙兵见识不多,怕得罪上层,定然不敢放肆打探。
不过他本来想自己当公子,夷则当打手,可他不是剑修,无法驾驭捉影剑这样的半仙器,若强行装逼,只怕露馅。
加上夷则性情明烈,更重少年义气,能摸着氏族公子们骄矜高傲的气质边边。
如果事发,他也不怕,一重天守卫的仙兵水平一般,一旦打不过,他还可以遁入鹊山,大不了再去找昊麟叙叙旧。
届时他再不小心出点岔子,把龙傲天丢在界碑,让他为氏族祭天……这份罪孽,想必就不会算在他们魔头身上吧。
与此同时,川翊将阳明壶呈上族中,不等壶中同族被救出,便接到一块任命。
今年,轮到他带兵前往一重天镇压界碑动乱。
作者有话说:
草:居然说中了,完了完了,要被本人亲自打脸了
双眼流血,目力全无
及至第二、三个关口,这处被矮接引仙打点过,被顺利放行。
到第四、五个关口,值守的兵仙未曾收下什么好处,也不与矮接引仙相熟,对他二人并不给什么好脸色,仔细盘问了一番才给通过。
后续关口若有刁难,夷则便上前亮出捉影剑,含糊着将话题引向氏族子弟历练上。
仙器可遇而不可得,但半仙器也不是唾手可得的烂大街法器,那些人都如裴从青预估的那般,并不敢咄咄逼人,此时裴从青让夷则出面,横挑鼻子竖挑眼,再狐假虎威一翻,当下把那些仙兵吓退。
到最后几关时,这里已经与界碑极为靠近,连带着天际阴云翻滚,远远看去只见天地合二为一,清气无存,像一张吞噬巨口。
裴从青:“快到了,接下来看你的了。”
装腔作势,夷则已然很懂了。
上位者的气息难模拟,可谁叫这二人都曾在一方世界里登顶过,面对的又是土生土长的仙界人,他们推崇拥护氏族,自然畏惧拥有强者气息的‘氏族公子’。
走到最后一关,二人大摇大摆,甚至脚踩飞剑,堂而皇之落在鼓楼上。
“此地守兵何在?”裴从青道,声音虽低沉,却传遍此间。
很快有两名仙兵着急忙慌出现,见到二人,不由得愣神。
裴从青略抬头,“我们公子出身飞羽氏,特来此历练,尔等速速将此地情况一一说来。”
飞羽氏?两名仙兵面面相觑,随后一人主动问道。
“敢问尊者,”那人悄悄打量裴从青和夷则,“飞羽氏人喜好白衣,身上常绣有羽族翅羽,可二位……”
裴从青挑眉,亮出捉影剑,“一路风尘仆仆,不好弄脏白衣,才如此着装,你们若不信,不如睁大狗眼看清楚,这是翊公子从前的配剑捉影剑,我们公子正是翊公子的弟弟,此次出行历练,特由翊公子所赠剑。”
二人哪里见过捉影剑,更不知道川翊有没有弟弟,见裴从青气势如此强大,他们当即信了三分。
其中一人理智尚存,期期艾艾道,“还请尊者,出示一下手书,再往前两道关口并无人坐守,又靠近界碑,如今瞧着要起动荡,并不安稳,若无任派,我等并不能放您通行。”
裴从青一僵,夷则也是一愣,心中打好的腹稿都尽数无了用武之地。
手书是什么?
大哥,之前没说要这玩意啊!
夷则慌张一瞬,又很快稳住,颐指气使道“此前怎么没听说要手书才能过?莫不是你们诓我,可知我是何等何身份!”
那要手书的仙兵欲言又止,却被身侧人扯了一把,传音道:你得罪他做什么?这界碑凶险,普通人怎敢来闯?氏族公子保命的法器多的是,何必你我操心,况且翊公子接了任命,几日后自会持手书而来,听我的,不要管这些少爷公子要做什么。
那人被这话劝服,不再多话。
裴从青见二人拉拉扯扯,猜想他们在说私密话,不由得提高警惕。
片刻后,那仙兵才道,“公子勿怪,动荡期已经开始,我等也只是依命行事,您请便,请便!”
夷则僵直了脊背,重重的哼了一声,才开口道:“算你们识相,你等如实禀来,若情报无误,我日后叫兄长为你们二人论功行赏。”
仙兵大喜,连忙将素日来观察到的情况一一告知。
裴从青不知手书的含义,这令他心中不安,但说多错多,未免暴露身份,他只好压下心中这点疑惑。
只是仍旧不忘补充道,“我们公子是私下出来历练,不欲同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攀交情,若日后上界派人前来镇压,不可暴露我们公子的身份。”
二人连连点头,再一转头,发现裴从青和夷则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