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休想拆掉我……休想!!”
林鹤言深沉的眸子看着他,似乎被他这一番话震慑住了,他背对着台灯,可眼底的通红、血丝,皱起的眉毛,额间因激动而突出的血管,每一寸炸掉的毛都那么清晰可见,化作一把把匕首,径直刺向林鹤言的胸膛。
胸口剧烈起伏,刚才几句话仿佛用尽了沈君书所有的力气,他闭上眼睛躺下,也许是吵完了心里痛快了,也许是不想让林鹤言看到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更加狼狈的自己,他把自己缩进被子蒙住头,拒绝交流。
还没有动静,沈君书紧闭着眼睛,耳朵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最终,林鹤言说:“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你不是他的影子,你只是外表上与他有几分相似而已,你不会成为他,更不会代替他,因为他绝不会为了钱去出卖自己的身体。”
“贺道的电话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做任何事不需要旁人点头指使,倒是你,有时候多想想你自己吧。”
林鹤言的话一字字全都砸落在沈君书耳中,隔着被子仍然是无孔不入,心脏急剧跳动快要冲出胸腔,却随着被猛然摔上的门一道从半空中重重跌落,震耳欲聋……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紧接着雷鸣电闪一齐降落,沈君书借着雨,在被窝里哭湿了枕头,直到天亮。
上次这样狼狈控制不住眼泪,还是沈商庭在医院被一块白布蒙起来彻底隔绝人世的时候。
他明白,这次揭开了林鹤言心底的逆鳞,或许对方会因此而厌恶他。很可笑,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找到当年救下的小男孩,最后反而成了对方讨厌的人。
大脑昏昏沉沉,沈君书揉了揉眼睛,不出意外应该是肿了。
下床时脚踝碰到了冰凉有棱角的东西,使他清醒了些,昨晚就是这东西绊住了链子。
“哈……”
沈君书长长叹了口气,拉出床底下的箱子。
当初住进来时他先住的客卧,后来才搬到了主卧和林鹤言同床共枕,这箱子就一直留在这里了,输入密码0527——林鹤言的生日,“咔哒”一声箱子打开。
里面没有什么东西,而所有的东西又都是关于林鹤言的。
他一点点抚过报纸、杂质,最后停在一个小盒子上,里面装着一串手串。
理智终于回过一点来,沈君书没打开那个小盒子,而是将其又往里面推了一点,企图像自己的心一样,将所有关于林鹤言的都深埋起来。
头疼得更加厉害,沈君书扒拉出管家之前送来的黑色袋子,剥了一个小面包和一颗糖吃了,又躺回床上,目光放空,任由大脑胡乱运转。
“王丽佳请假了,发热期给她准三天,工资照常……对……按你原来的安排就行……我知道了。”
走廊上林鹤言在跟公司员工通电话,声音渐近又渐远。
但沈君书却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他居然忘记了,他的发热期也是在这几天!
仿佛一记晴天霹雳,将他死死钉在深渊边缘,似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房间内天竺葵的气味越发浓郁,身体温度也在逐渐攀升,地板对他来说变得格外冰凉。
最要命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抽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
——无法抑制的、急切想要被填满的,欲望。
“草……”
他咬着牙骂了声,拖鞋顾不上穿就冲进了浴室。
冷水从头顶浇灌,激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还是热,由内向外散发的体热,像是无法阻挡的潮水,誓要把他拉进欲望的漩涡。
这时候,房间门被轻叩三声,管家在门外请示了一句,便要推门进来。
沈君书本就急促的呼吸此时更是完全乱了套,他匆匆关掉花洒,冲出浴室,因为太急切身体重心不稳,身上又带着水接触地板,他脚下一滑,差点就要撞上墙壁拐角,幸好手臂及时撑住了这才没倒下。
只是脚狠狠崴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迫使他找回几分理智,他尽量声音平稳地说:“等一下。”
“我现在还不饿,一会儿再吃。”
管家对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说道:“既然都起来了那就先把早饭吃了吧,吃完再睡,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呢。”
他绞尽脑汁还想再推拒,楼下林鹤言提高的音量替他做出了决定——
“他不吃就算了,中午也不必送上去。”
沈君书心里更难受,但还是低低回道:“我不饿的……”
“好吧,饿的时候要说啊。”管家只得离开。
有时候沈君书也不知道自己在较什么劲,但往往有的行动已经发生了,再追究也没有意义。
又在浴室里冲了几分钟冷水澡,他才觉得稍稍好了点。
由于13岁那年受到alph息素影响,他提前催生出了oga腺体,发育的并不好,这使他从小体质就与其他oga不太一样,发热期一开始可以说是紊乱的,到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和年年调理身体,这才渐渐稳定下来,结果每年发热期除了稳定的,偶尔还会冒出几次不稳定的,像一颗定时炸弹。
刚躺到床上,门却被推开。
这一招来得实在始料未及,沈君书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林鹤言就进来了。
“你……发热了?”
og息素对alpha来说是最催情的药,当一个alpha身处在满是og息素的房间,这就是赤裸裸的无声邀请——我已经为你打开了通道,你可以随时进入我的身体。
这是每个oga无法拒绝无法改变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