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院子里拨弄着花草,天气转暖,许多植物到了该破土新芽的时节。管家看着林鹤言长大,对林鹤言的性子必定了如指掌,自然地,也应该站在林鹤言那边。
但是……
沈君书看了眼那团黑色的袋子,出声道:“王叔。”
院子里的人停下脚步,笑着仰头看向二楼。
“鹤言这孩子就是太倔了,又不会服软,你的手机我没见过,有事的话你先用我的。”管家站在门外,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给他。
沈君书抿抿唇,没去接,斟酌道:“不用了,麻烦您能不能去趟公司帮我找一个叫陈路的人,就说……我暂时有事不能请阿黎吃饭了,让他先替我一下吧。”
他何尝不想亲自打个电话听听李黎的声音呢,可是该怎样向他解释这一切?再者,他现在这副样子,李黎见了会更分心的。
“要不还是打个电话吧。”
“……”沈君书盯着送到眼前的手机,说不心动是假的,可一旦打起了电话,他不确定自己能否还可以维持现在的体面,已经暴露太多弱点了,岌岌可危的城墙只剩断壁残垣,他选择固执地坚守。
“不了。”他说,“谢谢。”
管家点点头,转身离开视线。
临近中午的时候,林鹤言回了家,相比早上他的脸色更差劲了,眼皮底下浓重的青黑,近乎苍白的皮肤,令沈君书难以将他和那个似乎永远体面风度的alpha放在一起。
林鹤言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喝完一杯水,踱步上楼。
“明天跟我回趟林家。”林鹤言发号施令。
“不去。”沈君书嗓音小而暗哑,却利落地拒绝。
“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衣服王叔一会儿送上来你试试合不合身,明早九点出发。”
“……”看吧,果然是命令。
“你如果不想明天在林家当场饿晕的话,就乖乖吃饭。”
他越来越看不懂林鹤言了,一场无意义的饭局,他去了有什么用?
但好歹……能出去了。
午饭他只吃了三个虾仁和肉的小笼包,虽然是他爱吃的东西,但胃里空了整整一天,今早勉强塞了一点点小零食,现在还需要慢慢来,不然容易引起反胃。
林鹤言看他的脸色并无太大改变,但比起先前要杀人的凶厉,不得不说是好多了。
自沈君书被关起来起,他们难得有一天不冷脸相向,林鹤言坐在他对面开视频会议,他则窝在床头安静地看书,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通透温和,在宽大的飘窗上积攒热意,又慢慢攀上林鹤言侧脸,原本就无可挑剔的皮相此刻更是宛若艺术家精雕细刻的巨作。
他看得入了神,这幅场景符合他对未来伴侣所有美好的幻想,如果抛却林鹤言的坏脾气和他脚上的锁链。
“在看什么?”
耳边突然环绕一阵热气,沈君书一怔,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林鹤言已经开完会了,alpha双手撑在他身侧,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眸近在咫尺,令人情不自禁沦陷。
手背覆上来另一只宽厚有力略带些薄茧的,林鹤言将他的手拢在掌心,摩挲着指尖,说:“怎么这么凉?”
他偏过头,拉开了些距离。
只是很微小的一个动作,却引起了林鹤言极大的不满,身上陡然多了一份重量,是林鹤言倾身压了过来。
“你干什么?”
他拧起眉毛,对于床上这些事他其实并不抗拒,但或许是从小被沈商庭灌输的思想所影响,沈商庭曾被alpha深深伤过,因此他教导沈君书,当一个alpha要和oga结合时,必须是双方都情愿才行,否则上床仅仅是寻求快感的性交,万不能将自己交付给这样的alpha。
他们现在呢,好像每次都是林鹤言单方面的发起,而对方一旦有了想法,他便没有拒绝的余地。
林鹤言对他,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爱……
“等等……”沈君书在亲吻的空隙里剧烈喘息,寻求说话的机会,“我不想……”
“不想?”他听到林鹤言轻嗤了一声。
“你有资格么?”
“还记得我们的协议第六条写着什么么?”
是啊,他们之间签了协议,第六条便是无条件服从林鹤言的欲望。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沈君书还可以借着一丝感情拒绝林鹤言,但现在,他好像没资格了,林鹤言把仅有的一点对他的怜悯收回了。
“……”
房间里铁梨木逐渐裹挟空气袭来,在alph息素刺激下,天竺葵的气味也不受控制开始蔓延。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alpha和og息素的敏锐度、匹配度真是恐怖地相契合。
房间里渐渐没了说话声,黏腻的呼吸交缠、信息素相交,难分彼此。
沈君书把脸埋进枕头,咬着床褥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手背因为用力白皙的皮肤上突出一道道青筋,遂又被更加修长好看的手握住,牢牢圈在自己范围内,他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随着动作脚上的链子甚至有一种近乎涩、情的叫嚣。
齿关被撬开,霸道的alph息素闯进来,林鹤言一手箍住沈君书的后颈按在腺体的位置,另一只手将他的举过头顶,他现在和砧板上的鱼毫无区别。
“唔……”
林鹤言永远是霸道又不遗余力的,从捻磨下唇慢慢舔舐上颚,再一步步攻陷城池探入口腔深处,沈君书几乎要缺氧,舌尖宛若一道道电流酥麻无比,令人无法思考,林鹤言的手从沈君书的眉峰、鼻梁、脸颊顺延到喉结的位置,一路游走,动作很慢也很轻,仿佛羽毛在皮肤上轻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