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右手,揭下了一张。
几分钟后,冬旭端着果盘进门,边说:“切好了。”
陆泊正站着,他侧脸看来,目光不冷不热。他就是这样看着她,静默无声。
空气中有了悚人的安静,静得她卡着呼吸。慢慢的,冬旭才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像被狠砸了一下,她瞬间心紧地看向了墙。
她着急地结巴了:“我…我…”
她该说什幺呢?
她怎幺解释呢?
她什幺都没能说出。
因为陆泊突然将她按在了墙上,她后背还没疼过神,两颊就被死死掐着擡高。
陶瓷果盘摔碎的声音瞬起,同时间里,他寂静的呼吸漫在她脸上,太近了,明明温热,却有阴森的冷感爬入她的皮肤,爬进毛孔深处,冬旭顿时害怕到冒起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陆泊…”
她颤抖的话被他打断了。
他将便利贴重重贴在她左脸上,随即甩手放开了,走之前一句话都没说。
他走了。一段长时间后,冬旭才平复了呼吸。
她吞下唾液,摸上左脸,轻轻地撕了下来。
看着便利贴上已经皱了的“北科大学”,她慢慢从墙上滑落,然后一下瘫坐在地上。
冬旭只是希望他们处在朋友范围。只想刚刚好,不想绝交,她已经快失去一个程锦。
但陆泊有一周没有理她,这些天她忐忑不安。一周后的周六晚上,他才要她去酒吧找他。
冬旭去了,她想对他解释。
这家酒吧是他表哥前两年开的,生意很好。他在给她引路。
灯红酒绿的场面,狂躁的电子音乐,还有舞池里摇摇晃晃的荷尔蒙肉体,她恍然间像是踏进了一个剥离现实的电影世界。
压下对陌生环境的不安,冬旭走到了三楼的包厢通道。
停在1号包厢门外,他表哥敲了敲门,有人才从门内打开。
就在门外,冬旭一眼看见了沙发中间的陆泊,侧了一眼,苏江也在。
一瞬间,冬旭有点走不进去了。
陆泊搂着苏江的肩,很亲近地谈笑,看上去像对哥们儿。
冬旭却越加不安,喉咙发干,她揪了一下衣角:他怎幺找到苏江的?他们关系这幺好吗?他要干什幺?
很快,陆泊对她招手:“进来。”
包厢很大,四个茶几上摆满了酒,四个沙发上都坐了两三个人。很昏暗,只有四面墙上微弱的点状光发亮。
她和苏江一个坐他右侧,一个在左。
冬旭拘谨地握紧了玻璃杯,发呆地看白开水,然后开始背英语单词。
直到苏江拍她肩。
她才发现陆泊不见了,苏江指了指远处。她看去,才发现包厢尽头有一张台球桌,但还是太暗,无法看清。
接着,“啪“一声,球桌上像渔夫帽般的吊灯被打开了。
顺着光源像锥形般散开,黄光朦胧,她看到一个男生的头被人狠狠压在桌上,脸上在惶恐流泪。
冬旭吓得抖落了水。
陆泊垂着眼,认真地摩着巧克,衣装全黑,一条银色的十字项链挂着,周身漠冷。
这种黯淡的光线下,他俊秀的脸上有一种精致的色泽。
他的小臂筋脉凸起,腕骨上的黑表有高冷的质感,手指细长有力,她却越看越陌生。
摩好后,他俯下身,球杆放平后轻柔地试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