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商贩,一个长工。
他女儿是真能做出那些歹毒的事,是他这几十年教育无方啊。
县衙里也是告了假的,独留了几个看衙门。
马武通坐在椅子上,坐的浑身冰冷。
待他回过神,恰见一道身影缓缓从门口进来,悄无声息,放了炭盆。
他略一抬眼,淡淡道:“你倒是心细。”
柳婉儿猛地跪下,“大人,天气严寒,不要冻坏了身子。”
马武通心神一震,恍惚地看着她。
遥想起当年还没考上秀才时,这样寒冬腊月的日子,也只能缩在屋子里看书。
一双手僵的拿不住笔,呼上一口热气暖一暖,再继续读书。
三娘就这样轻轻柔柔进了屋子,带了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盆。
炭盆摆在屋里,很快就暖和了。
他也越镇定,写起字来,下笔如有神。
等回过神,不知三娘已经看了他多久了。
她脸上挂着柔美的笑,娇弱地不像个真人,“武通,天气冷,不要冻坏了身子。”
马武通鼻子一酸,陡然回过神,那道身影与面前的人重合。
“县衙告假,你为何不回家?”
柳婉儿眼神落寞,“大人,奴婢已经没有家了,奴婢这辈子都要留在这里。”
想要将她卖掉的叔伯,她父亲的田地,早就被霸占了。
就算回去了,也没地方去。
马武通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你觉得,本官为人如何?”
柳婉儿心间一动,连忙将头扣到地上。
“大人何必问奴婢这些,在奴婢心中……”
“你当然是为国为民的好官。”
马武通一顿,想过无数她奉承自己的话,没想到她说出来的偏偏是这句。
他眯了眯眼,问道:“为何这样想?”
柳婉儿觉得后背一凉,压迫感已经悬在头上了。
她硬着头皮回话,“大人见小女子卖身葬父,不仅帮我安葬了父亲,还不占小女子的便宜。”
“后面小女子要被叔伯卖到烟花之地,也是大人出手相助,此乃为民。”
“通县数十年风调雨顺,田夫野叟,皆有家可归,这都离不开大人,此为国。”
说着,柳婉儿抬起一双濡目的泪眼。“大人的大恩大德,奴婢记在心里。”
“只求大人让我在身边侍奉终身,来世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马武通叹了一口气,“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起来吧,地上凉。”
如果真有人想算计他,那确实如愿了。
那人走了一步好棋,对着这张脸,他永远也下不去手。
对苏三娘的亏欠,是他这辈子的梦魇。
就算遇见了一个样貌如此相似的女子,他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只是将对三娘的亏欠,弥补在这女子身上罢了。
三娘,你若在天有灵,便给我带句话吧。
许久不见,我有很多话想讲给你听。
我马武通作恶一生,想来,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初三天还没亮,他就和杨氏一同坐在马车内,摇摇晃晃往香浓浓家赶去。
马秋雨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他也查了一下香家,没什么问题。
但太傅这样帮着他们,估计有问题的,是香浓浓身边那个男人。
“老爷,这样真的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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