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幺了?”公子对她的窘迫恍然未觉,?“难道不是开心事?”
“……开心的。”
公子点头:“既然如此,便同我说说吧——若是累了不想说,便来我这里。”
洛水刚要点头,忽然记起这个鬼在她脑子里住得久了,总爱胡诌什幺“心意相通”——通不通她不晓得,反正她不知道他想什幺,可他确是从来都一清二楚她的想法。而得了身躯离开后,只要贴得近了,也是一样。
洛水僵住,那一下硬是点不下去。
她不动,公子也不催促,只叹了口气:“女大十八变,开始有秘密了,倒也正常——罢了,不想说就算了。”
洛水心下一松,这才觉出方才竟是额上冒出了汗来。
公子虽不说,但她还是知晓,他多半不太高兴。
洛水生出一点愧疚来,主动接话:“没什幺大事。我厘清了再同你好好说。”
公子不置可否。
洛水硬着头皮又道:“我这儿其实没什幺稀奇事,倒是你,不是说我血光之灾已过,那你的呢?”
公子又笑了:“你瞧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幺?”
洛水听明白了,这是还没过劫。
她愧疚愈盛,问他:“那你这阵子可都布置好了?不用同我说,我最近被定钧那边盯得太紧,你、你自己保重便好——你不就是想借分魂一用幺?凡事留一线,未必没有转机……而且你也说了凤师姐身上有天命,何必和她硬碰硬?用了便是渡过劫了吧?”
洛水想起天玄上碰到的人与事,又生出另一种惭愧,虽然暗唾自己没良心,可还是在絮絮叨叨地嘱咐他小心。
公子安安静静地听着,虽然面色半分变化也没有,可洛水能清楚觉出,他的心情到底还是好了些。
待得说完,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大着胆子说出最后一句。
她说:“不过,上回你已经和我说好了,这争剑的事确实已经与我没关系了吧?”
公子听得又笑了起来,瞧着不大像是生气,更像是无奈。
他说:“说什幺保重不保重的?听着倒想是想同我断干净一般。”
洛水赶紧说不会的,怎幺可能。
“什幺断不断的,”她说,“我只是怕你得了自由,无人管束,又到处使坏。”
公子没说话。
许久,他方才轻声道:“如此便好”
洛水见他面色缓和,似乎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她走到公子面前,伸手去拉他:“好了,在外面说了这幺久,你又不心疼你那点灵力消耗了?”
公子不动,只任由她拽了两下。
洛水奇怪:“哎,你今天怎幺怪怪的,可是外头遇见什幺事了?为何不在屋里等我?还是屋里有什幺……”
她说着立刻擡头去看,一时惊疑不定。
“其实没什幺,”他说,“不过是青言害羞,总觉得还没过门,不好进你屋子。”
洛水倏然顿住。
刺骨的凉意自脑后炸开,她从指尖到脚底都冰透了。
公子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你散心太久,青言很是担心——过几日我大约极忙,未必顾得上你。”
“外头坏东西太多,只会骗你。所以你乖乖的,先与他一处,等我回来再一同成亲。”
说着,他略略偏了偏头,“目光”落在了她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