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开始的愤怒,再到麻木。这个过程是用眼泪堆砌起来的,她死都不想再往回走。
漆许的眼泪划下一滴落在季云驰的手上,烫得他条件反射般地缩回手。
他不知道漆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却知道自己是真的伤透了她。
季云驰清楚婚姻是捆绑另一个人的利器,不管爱不爱,只要婚姻在,牵扯就不会断。而更多的时候婚姻是代表在社会上的融入和象征,男女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承担各自的责任。尽管有的夫妻关系早就破灭,但依旧能够虚伪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他骗了漆许,他父母的婚姻根本就不好。是腐臭的,溃烂的内里,表面却鲜艳夺目。
他听到过他妈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跟小三对骂,也看过他爸陪着外面的私生子出去玩。但这些代表不了什么,场景一转换,每个人又都戴上了面具。他的母亲依旧贤良,他的父亲依旧慈爱。他们享受外界的各种称赞,微笑着听着虚假的恭维,论可恶,谁又无辜。
他想和漆许结婚,从小就认定了。不管他身边有过多少女人,但漆许就是最特殊的那个,他离不开她。
季云驰并不赞同漆许这番话,婚姻比友情更持久。只是友情更纯粹,漆许喜欢纯粹罢了。她觉得他们之间应该纯粹,总想回到年少时一起数星星的傻里傻气的时光。
他今天看到漆许的笑容,面上跟着笑,心里却在压抑着痛苦。他能感受得出来,漆许确实只是想跟他维持当下的友谊。不管他是否伤害了她,她都可以原谅他。作为条件交换,他要陪着她,以朋友的身份。
他们之间,实实在在地错失了。有没有宋予,都不再可能。
是他自己推开了她,又有什么资格后悔。
季云驰抱住她,以一种克制的距离,“那我也不要喜欢你了,错过我这个回头的浪子算了,你也没什么损失。真好啊,我还是更喜欢开放式关系。”
漆许哭得更大声了,“你他妈可真不怕得病啊!死了还要我给你收尸,造孽啊!”
“你在乱说什么”
闹到半夜,漆许眼睛又哭肿了。这次,是季云驰替她敷了鸡蛋。敷完,他才回去。
漆许很快就睡了,睡得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在敲门。
漆许套着睡衣去开门,眯着眼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推到门边一顿激吻。
来人身上是熟悉的味道,漆许想推开他的手慢慢柔化,她被抵在墙边,双手也失去了自由。
宋予亲得很凶,几乎是惩罚性的。咬破了她的嘴唇,啃噬上面的血珠。
“宋予!”漆许喘不过气了,挣扎起来。
“你他妈还知道我,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宋予说完又继续吻,手不断向下。
他太疯了,漆许有些承受不住,娇喘连连,双腿发软,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宋予把她抱到床上,力气却没收敛半分。他摸到漆许的手机,扔在她身上,“给他打电话。”
见漆许没回应,宋予又重复了一遍。他停下动作,温柔地替她整理头发,眼神却是冷的,“我还以为你们今晚会睡在一起,他是不是不行?”
“宋予!你疯了!”漆许稍得喘息,却被他研磨地更难受了。急急地喘着气,双腿要去蹬他。
他抓住,替她找出通讯录里的名字,没有立即拨出去,而是俯在漆许耳边说道:“姐姐,你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在我身边好不好。”
“季云驰来香港出差,我们恰好碰到。我们什么都没做,要是想做什么,你觉得还会有你的事吗?”漆许也被刺激到了,语气越来越不好。
宋予嗤笑一声,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撞得更深,趁着漆许不注意,直接拨打了出去。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直到拨通,清晰的男声从免提里传出来,漆许完全愣住了。
“漆许,怎么不说话?”季云驰的声音很哑,明显是被吵醒了。
宋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又去咬她耳朵,轻声道:“要不要告诉他我们在干什么。”
漆许没想到宋予会这么恶劣,她盯着他的眼睛,对电话那头说道:“不小心碰到了,你先挂电话吧,有事明早再说。”
“嗯好,那你早点休息,醒了之后给我打电话,我让人给你送早餐。其他事情别想了,就安心地”季云驰突然停住,他听到了那边的声音,一下子辨别出声音是在什么场景下发出的。他不说话了,却也不挂断。
宋予不耐地拿过电话,说话异常挑衅,“你现在知道她在谁身边了吗?”
说完,挂断。
“紧张了?宝贝,你知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一紧张,我能感受到啊。”宋予漫不经心地笑,把人抱起来,咬她脖子。
漆许不反抗,却也没什么回应。接下来她几没发出任何声音,直到结束,她都没什么动作。
在宋予想要抱她去浴室的时候,漆许躲避了,朝他扇去一个耳光。
她抱着被子,埋住自己,没理会身边的人,只想继续睡觉。
宋予连人带着被子一起抱住,细致地亲吻她,“那就不洗了,明早再洗。”
漆许非常抗拒他的任何亲密举动,但也没躲,开口的话一点温度都没有,“宋予你赢了,可以走了。”
“我赢什么了?”宋予现在是满足的,心缺慌了。
漆许对他的装傻充愣懒得再理会,卷着被子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宋予坐在床边,看到床头柜上的女士烟,从里面抽出一根咬住。吸了几口,他说:“我该怎么相信你和他在香港偶遇这种巧合,中国那么大,你就非得来香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