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房间全部收拾过了,你要住以前那间还是?”澜姨拖着行李箱穿过游廊,领她往二楼走。
“对了,你邻居也……”澜姨正说着,许燃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循声抬眼往上看,男人正迈着长腿信步下楼。
楼梯平台的竹纹仿古吊灯照在他身上,眉眼鼻梁轮廓被柔和的光线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少了些难以接近的凛冽气息。
他眼里映着斑驳朦胧的光线,双手插在外套兜里,看到许燃的瞬间,闲闲地打了声招呼:“好巧啊。”
巧什么,这里是她奶奶家。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
“你跟踪我?”许燃说完觉得不对,时间对不上,沈夏深明显比她早到。
她看向是澜姨,问:“谁让他来的?”
“我刚想跟你说呢。”澜姨只知道他俩是邻居,并不知道两人不太对付,“瑛姐吩咐过我,他想来随时可以来,没想到这回你来,他也来,撞到了一起。”
瑛姐是澜姨对奶奶的称呼,听她的话意,沈夏深之前来过。
而且似乎不止来过一次。
许燃忽地想过,有一年春天沈夏深感染风寒,咳嗽怎么都好不了,夜里咳得没法睡,输液也不见效,学没法上,只能在家里休息。
露姨急得要命,不知打哪听说,苏州有个丈夫治咳嗽相当厉害,奶奶恰巧有事要回苏州,就带了沈夏深一起去,在苏州住了一段时间,给调理好了。
想来应该是那个时候,他获得了“想住随时可以来住”的特权。
许燃没说什么,既然是奶奶的意思,只得由他去了,反正旧宅很大,房间多的是。
“是挺巧。”许燃面无表情地说。
“是啊,很久没这么热闹了。”澜姨说着提起行李箱准备上楼,沈夏深长腿几步下来,接过行李箱,“我来吧。”
澜姨上了年纪,体力不太好,没有推脱,让他接过手:“那我去准备晚饭,一会好了喊你们。”
许燃:“谢谢澜姨。”
沈夏深:“麻烦了。”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交迭在一起不分彼此,声音的主人几乎同时看向对方。
对视一秒,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
“谢什么。”澜姨笑道,“一点不麻烦,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说完欢欢喜喜地走了。
沈夏深将行李箱搬到二楼,推到许燃住过的房间门口:“是这间吧。”
许燃接过行李箱,正想问他住哪间,就听到他手机响了。
沈夏深从外套口袋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将屏幕向她倾斜:“徐女士来电。”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电话是打来干嘛的。
沈夏深不着急接,问:“你方案想得怎么样了?”
“你先接吧。”许燃尚未想到对策,打算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