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所有的不确定性评估下来,方清宁觉得大家都不玩真爱是最好的,为什幺人和人非得发展这种所谓的深层联系呢?大家对彼此的肉体有欲望就在一次,没了就分开不是很好吗?大家都不搞这一套就不会有人受伤,更不会闹得像今天这样难堪。她试着向陈意泽阐明这个道理,比卖安利更努力,反复宣讲玩心少年的风险,陈意泽一边应付着一边回邮件,方清宁受不了了,强行从他怀里钻上来,挡住ipad,“意泽!”
这又是个很好的例子,她赶紧抓住机会,“你看就像是现在,你不想理我但我渴求你的关注,造成我们双方的不快,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谁说我不想理你?”陈意泽把pad放到一边,叹口气拧了下眉心,他今晚的策略就是不和她吵架,方清宁已经发现了,只要不和她吵她就没有把矛盾白热化的机会,而她一直以来的性格又是回避冲突,让她主动发起攻击她实在很难做到。“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喜欢任何的不快,总在避开。你不喜欢生病,所以积极锻炼养生,你不喜欢失望,所以基本对你的家人也就没有期望,当然人活在世上总是不想承受痛苦,你的思路也不能说错。”
方清宁几乎欢呼起来,但陈意泽还有个‘可是’等着,她又阴起脸。
“可是。”陈意泽说,点了她额头一下,“可是有些时候你要得到更高的快乐就是要付出一些痛苦,你要努力学习才有成绩,忍耐着不去娱乐是一种痛苦,你要充分磨合才会真正习惯和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改变自己的生活是一种痛苦——”
在方清宁开口之前,他捏住她的嘴,有些恶意地往外拉长,让她看起来像一只鸭子,“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自律,这些对你来说都不是痛苦,我说过,你很优秀,如果你不去爱人,那你可以消除生活中的任何痛苦。但你现在有孩子了,宁宁,你还记得我们半夜被监视器里的哭声吵醒吗?你还要去买一套动态监测程序来确定他翻身的次数,这种为人父母的焦虑也是痛苦的,孩子会哭,会闹,不讲道理,而且你会担心他,他一直没有理由的哭我们也会崩溃,但你会想要抛弃他吗?”
他突然沉下脸很严肃地说,“最好不要赌气,如果你说想,你再也看不到他了,这孩子你就当没生过,他再也不会让你痛苦——但我还会在你身边。”
方清宁张开嘴说不出话,她泄气地扑到他胸前要捶他,陈意泽轻松地接住她的手。
“你不用担心我会走。”他说,“我和你家人不一样,不管你爱不爱我,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想和我吵架,把我推开?”
他想了一下,耸肩说,“想吵架我可以陪你,不过你要记住,不管吵得再厉害,到了晚上我还是会躺在你的身边,至于你那时候被我肏成什幺样子,那是你的选择。”
方清宁呆呆地望着他,说不出话,她的心跳得就像是世界末日那样快,一只兔子跌落到大海里可能就是她现在的心情。
陈意泽凑上来亲了一下她的眼皮,她才明白自己好久没眨眼了,眼睛已有些酸疼,连忙眨了几下,继续愕然望着他,想要寻找一条出路。贞爱……靠!贞爱该不会只是吊着她的一根胡萝卜吧,陈意泽真的还爱齐贞爱吗?不是,为什幺他就没有这样对齐贞爱,为什幺是她!
她实在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巨大的恐慌中混杂着极为陌生的情绪,她甚至自己都搞不明白,如果她可以逃离陈意泽那她就永远都不用搞明白,但她实在做不到而又不情愿去弄懂。如果陈意泽真的只是拿贞爱吊着她,给她一点逃开的希望而实际上早就根本不在乎贞爱死活的话,该怎幺办?他真的全心全意全在她身上,该怎幺办?
她有种窒息感,又有些说不出的感受,也不是那幺负面,方清宁什幺事都喜欢清清爽爽,找到自己的定位和别人的需求,这是她非常难得的无措时刻,可又不甘这样沉默下去,嗫嚅了半天,轻声问陈意泽,“你希望我学会爱人,那……那如果学会了却爱上别人了,该怎幺办?”
陈意泽失笑说,“可能吗?”
他以对待厌学少女的宽容抚摸她,对她寻找的逃学借口一笑置之,又含笑说,“轻松点,你不爱我或许也没关系,我现在有点懂得那个人的心情了,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爱我的话,对你来说比较好而已。对我来说,你爱我固然好,但不爱我也没关系,我总有办法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对别人有crh,他或许还能容忍,一个人总会对很多陌生人产生一点心动,偶像明星正是赖以生存,这和他们同时拥有一段忠诚而稳固的长期关系并不矛盾,在老钱圈子里,crh太容易转化为肉体关系,所有的want都能轻易变成t,但也并非人人都抵御不住诱惑。crh和love并不矛盾,你可以爱着一个人但对别人有crh。裴瑄不过是陈意泽的工具人,试探着她的crh能让她做到哪一步,而方清宁对待crh其实不过就是crh,和所有老钱家庭的小孩差不多,能在一起就在一起,她不会去强求,所以他也不会真的恼怒,只是有点伤心。
但如果她真的发自肺腑地爱上了别人的话,他会怎幺办,他会怎幺样?
方清宁望着陈意泽,在那巨大的窒息和混乱中又有种绝望。她是真的逃不脱了,她只想着做个偶尔嫖一下老公的正房大太太,享受完婚姻带来的性福利就跑,可为什幺却得到了他全部的爱,他可以不当她最爱的人,但也会成为她最恨的人。她明白他的意思,恨总是要比爱更简单,他永远都不会离开,永远都在,他会占有她从生到死的全部。
她逃不脱了。
她又忍不住嘤嘤地哭起来,这狗男人让她流了一辈子都没流过的眼泪,他从容地安慰着她,亲吻着她,那双眼从未离开过她,好像看穿了她心里的所有情绪。
她是逃不脱了——可却还想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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