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还没见过这臭名远扬的七叔,就在各种八卦中听说了他的丰功伟绩,包括但不限于把自己家的祖宅输了以及偷了七奶奶的嫁妆首饰,连带把族长老头差点气吐血。
这位七叔当初之所以跑出去,一是因为赌债还不上了,二是因为族中已经决定要动用族规惩罚他这个不肖子孙,不死都要脱层皮那种。
这次林文武不光是回来了,还大张旗鼓的回来,让八卦的宝河镇百姓都看向了林氏族长,看看林氏会不会严惩。
老族长刚得知林文武回来就气得大骂出口,他都快七十岁了,还声若洪钟,这林文武一回来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他,看他会不会按照族规处置他,族长还有没有权威,相当于把他架到火上烤,老族长一口痰呛在喉咙,差点厥过去,把家里人吓个半死。
林安安和林玉两人接管了厨房,厨房里的仆妇最是八卦,不管谁家的事情都知道,闲时就聚在一起一边干活一边八卦,最近的话题便是林七爷一家。
“七爷这次回来可风光了,带了好几个箱笼,听说在外面发财了。”
“他们家下人也都得了赏,说是他们忠心,每个人都赏了东西银子,光是给看门的老宋头就是五两银子,真是大手笔。”
“如今七奶奶也不骂人了,还找了裁缝去做新衣,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
“七爷在外面做什么?你们知道吗?”
众人八卦到最后的关注点都会聚焦到他到底在外面做什么才发了财,毕竟这位七爷除了好吃懒做就没有什么特长,还沾染了赌博。
“做生意,听说认识了了不得的人物。”
“谁啊?什么官?还是哪位大商行的掌柜?”
“这我哪知道,反正是很厉害的人物,不然短短几年就能发财?”
林安安听了一耳朵的八卦,对这位七叔倒是勾起了好奇之心,而林文骞也知道这位族弟回来的消息,当初这位族弟一直想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他,虽然过去很多年了,但林文骞对他还是没什么好感。
第二日,老族长就派了人请了林文武去祠堂,林文武倒是不慌不忙,大摇大摆的去了。
林家的祠堂修得很气派,屋子建得高,冬天显得格外冷,在里面站一会身上的热气都散尽了。
老族长看着林文武一副毫不知悔意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板了一张脸,“老七,你还有脸回来!还不跪下,你翻了族规,还抛妻弃子这么多年,按照族规该杖二十,你服不服?”
“老叔,你先别动肝火,那都是年轻不懂事犯下的错,这许多年我也知道错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现在还打板子也说不过去,再说马上就要过年,我也还要走亲戚,带一身伤也不体面。”
老族长看他一脸嬉皮笑脸脸上有些挂不住,“无规矩不成方圆,犯了族规就要罚!来人,把老七绑起来。”
林文武见族长不为所动,下人拿了绳子过来,他脸上倒是一点都不慌乱,“老叔,就算你不给我面子,那我干爹的面子总要给吧……”林文武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我干爹可是太子身边的王公公,他老人家对我可视为亲生啊,万一你伤了我一根毫毛,惹了我干爹生气,林家族人那么多生意,若是受了影响我躺在床上可管不了那么多。”
居然认了个太监当干爹!老族长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丢人现眼的东西,还觉得是多光荣的事,他指着林文武,“你……你……”
到底还是骂不出来,都说太监是最记仇的,若是林文武说的是真的,万一真得罪了这位王公公就不好了,老族长一口气上不来,喘了半天,把其他人吓得不轻,纷纷劝他不要生气,又是拍背又是喂水,林文武越发得意,撂下一句话,“老叔,若要罚,悉听尊便,我在家等着。”
林文武说完撩一撩袍子,转身回家了。
老族长看着他的背影气得怒火攻心当真晕了过去,下人忙去请大夫拿药,很快林家其他人都知道了。
林文骞之前去过京城,对京中的事情略微有些了解,如今太子正得势,他身边的人自然是鸡犬升天,轻易得罪不得,老族长只能借着病,眼不见心不烦。
入了腊月之后,林文骞就和各个店铺的掌柜对账,结了帐掌柜们也能回家过年,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也不打算管林文武的事情,偏偏正主却上了门,听道下人说是七爷来了,林文骞皱了皱眉头。
也不知道这家伙搞什么鬼,居然找上门。
林文武看着确实风光,穿着貂毛领的长袍,手指上带了满绿的扳指,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四周的摆设,花厅里的家具都是黑漆的,桌上架上摆的东西倒不显得名贵,上的茶倒是好茶,是今年的碧螺春,茶色碧绿清澈,味道醇厚,与之前喝过的不相上下。
林文武问一边伺候的下人,“我四哥最近忙什么呢,怎么这半天还不来?”
四哥叫得倒是很亲热,林文骞还刚进来就听到了,“老七,你来了。”
林文武起身行了一礼,“四哥,这些年可好?你这生意越来越红火了,弟弟真是羡慕极了,你一向是个能干的,不像弟弟我,这些年也没混出个名堂。”
“不过混口饭吃,养活一家老小。”林文骞请他入座,也不绕什么圈子,单刀直入的问,“老七,可有什么事?”
林文武翘起二郎腿,凑近道,“四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立马就想到了你,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事要是成了,一年怎么也要发个百来万的财,你说,这是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