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虽然有药材备着,但宋云期这身子骨,若没有大夫亲自看过,她根本没办法放心。
她后悔万分今天带宋云期出去走了遭,要不是她,他也不会生病。
到了第二天,他额头的温度仍然没有降下去,烫得她有些慌了。
宋云期一直睡着,中间醒过一次,孟今今喂了点粥,可他全吐了。
她帮他擦拭着唇角,满目担忧,忽然他擡手碰了碰她的手,看了她一下又虚弱地闭上了眼睛,断断续续地安慰她:“我没事,过了今晚便好了。”便又昏睡了过去。
偏偏在这时候,外头又下雨了,从淅淅沥沥的小雨转变成了倾盆大雨。
孟今今担心这雨会加重他的病情,坐不住,准备下山去找侍卫请大夫。
她仔细给宋云期盖好被子,也不知他能不能听见,还是和他说了声自己要下山去找人请大夫。
她从墙上取下蓑衣穿好,走出门口,望了眼堆满黑云的天空,沿着山路下山。
她走得急,下坡时,踩到滑溜的石子摔了一跤,膝盖撞在都是小石子的山路上,雨水从裙摆和衣渗透了她的衣衫。
孟今今整颗心系在躺在床上的宋云期,没去管膝盖和小腿的疼痛,费力站起身来,喘了口气,随意揉了下便继续奔走。
雨天路滑,她又摔了几次,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山口。
此时孟今今已经全身湿透,狼狈不堪,看守的侍卫看到她下山皆是一惊,防备起来。
孟今今撑着大腿喘着气,将宋云期生病的事告诉她们,让她们快去请大夫。
侍卫们除非事出紧迫,否则没有命令不得离开山口,便无法送孟今今回去。
孟今今换了干爽的衣衫,焦心地在山口旁的楼房等待。
大夫不知何时能到,她等了会儿,不放心一人在山中的宋云期,等不了大夫到了再一同进山,趁着还能看清山路,又走回去了。
她本以为自己能在天黑前赶到,但行至半路,天已经渐渐黑了。
孟今今只能借电光闪烁之时看清些前方的路,而摸黑前进的坏处便是控制不好方向,她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头被灌木丛挡住了。
孟今今回头看了看漆黑的道路,摇头叹气,一脸衰相,心里苦哈哈的。本想先赶回去照看宋云期,可眼下能不能自己找到回去的路都未必了。
还好不是下山的时候迷路,但愿大夫能早点赶到。
孟今今自个安慰着自个,原路返回,试图找到回去的路。
耳边都是杂乱的雨声和诡异的鸟啼,别的什幺也听不清,眼下她最怕自己碰上野兽什幺的,提心吊胆地摸黑走了两个多时辰,渐渐感觉自己似乎找对路了。
等终于看到木屋的光亮,孟今今舒了口气,拍着自个的胸口,她囫囵个回来了,想大夫应该已经来看过宋云期了。
她奔走了半天,身体疲惫不堪,脚步蹒跚地朝木屋走去,擡头时,模糊看到似有人影朝这边走来,再近些,她才发现是病着的宋云期,侍卫正给他打着伞。
她心头一颤,那两只酸胀的大腿忽然就来了力气,她快步跑了上去,要不是力气不够,她都想把人扛进去!
撑伞的侍卫在旁不无庆幸道:“还好驸马您平安归来了,殿下正要去找您。”
孟今今一愣,“……你还烧着怎幺能出来。”
宋云期带着病容,掩嘴咳了好一会儿,听得她一阵心惊肉跳。
孟今今这会儿浑身湿透了,面上也都是雨水,湿哒哒的头发贴着她的面颊,眼眸也湿漉漉的,瞧着着实狼狈可怜。
宋云期眉首紧紧蹙起,心似被攥了攥,“你没事吗?”
刚刚迷路时太过恐惧,陡然看到有人关切地看着自己,鼻头瞬间涌上了酸意,要换做是栾子书他们,她早就扑过去了。
孟今今摇摇头忍住了,“这幺大的雨,你快点回屋吧。”
宋云期却伸手抱住了她。
孟今今被他滚烫的温度包裹,她心中发热,听见他在耳边轻声道:“你安全回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