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述安对此又担忧起来,他渐渐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此场对弈之中,反而把目光看向如今此刻对他们两人打斗状况瞧起来最为关心的姑娘姜挽抒的身上。
只见她右手握拳,眸中紧张意味明显,目不转睛盯着他们去看。后又由于他的侧目,使之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一个无意识的对视,却恰好让此时正在和周述安比拼的男人瞧见,一见此,周炎目光暗了下来。
手中长剑加快功势,以至于现下的周述安不得不将目光回转,放在他身上。周炎手上长剑利落挥出,周述安难抵其势,节节退败。
他的身躯在周炎的注视下不断朝姜挽抒处退却,瞥见这一幕的周炎,心头不由打起了鼓。
这男人,这四处空地位置繁多,为何要偏偏往姜挽抒身旁退去,难不成是?
猜想一出,目的顿时有了解释。剎那之间,周炎眉眼犀利起。
他莫不是想要败在他手上,伤在姜挽抒身旁来夺取她的同情?
他早就知道周述安对姜挽抒打的主意,又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就在周述安就要无力抵抗时,他拉过周述安的大掌,轻易与他调转位置,又在周述安挥舞手中长剑里寻了个绝佳角度躲过众人目光,没有拿长剑的大掌一把握上周述安手中剑刃,在周述安惊慌的神情下一把将其往肩膀下顶。
锋利剑刃从始有血色落下,周炎在周述安只能见着他嘴角那抹邪笑倒下在姜挽抒身旁。
一下,情势突发紧急起来。
坐在一侧的姜挽抒见着周炎受伤乱了神思,飞奔到周炎身旁,一把将倒在地下的人搂腰半扶起。
她眉眼中带着惶恐、茫然,纤手落在周炎另一侧还未受伤的肩膀前着急问道:“周炎,你受伤了。”
关心则乱,她竟给忘了眼前这环境,就连在外人面前对周炎的称呼显得亲密起来。
周炎从一众奇异的氛围中抬头对上姜挽抒视线,又想起他们在人前的关系,眸光亮亮又似极度规矩的话语落下,“公主,是臣未能达到公主期盼,请公主责罚。”
讲罢,他又立马垂下眸子,好似被骂的小媳妇一样浑身充满着委屈,对此,姜挽抒觉得怪异又是因着急气怜惜,手轻轻拍向周炎,急忙回答,“没事的。没事的。”
然偏偏这一幕被熹皇后撞见,一看苗头起,她连忙吩咐身边人将他扶起,而云泠夫人更是同她们不一样,她立马抽出袖中手帕抵上他的伤口踮起脚为他止血着。
周炎被一众人簇拥着,偏没想到当下情景。
他欲要挣脱开扶住他的宫人,又被站在另一边的姜挽抒的眼神提醒一次又一次。
他的脸愈渐黑起,低头见那双女人柔滑的手掌,就要抬手打掉那张不知名抚上他伤口的手掌。
下一秒,那主人开了口,“终于是止住血了。”
他垂眸瞧见身旁人大喘气的模样,不觉目光炯炯放在她身上。
夫人慈和的脸上终于挂上笑意,仿佛十分欣喜一般,她替他捂去伤口而沾了他血水大片污渍的手帕微拂过他的手臂,他目光下意识追随她去。
云泠夫人感受到这股目光,骤然红了眼对上周炎和蔼的笑笑,而后被跑来的周述安拉到他的身后。
周述安瞥见他那还露着伤的肩膀,为了彼此之间的脸面即便想起周炎方方对他那如挑衅一笑的模样还是忍下,在内心咬牙切齿,“周侍卫这伤是我错,等会我便会吩咐府上小厮给周侍卫赔药来。”
但如今他见他神情,已不复刚刚期翼。为了一个姑娘的情绪而轻易伤害自己的身体,到底不能成为他心中能荣光周氏的人选。
“述安不需,宫中有御医。等他好时,你再赔礼也行。”熹皇后适时开声,看了一眼周述安又瞥过一样自家女儿。
熹皇后都出来打合场,周述安不得不从,点头回话,“臣听娘娘安排。”
“天色也是不早,你们就先回去。”
本来如今这两人气愤已开始尬起,熹皇后这一句话倒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在云泠夫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周述安带离了她,马车上,周述安瞧着自家母亲看着手中带血的帕子终于梨花带雨落下眼泪的模样,走上前去安慰着。
而揽月殿中卧房这头已然剩下不多人。
熹皇后瞧着周炎身上的伤势,唤来身边太监去请御医。
而身为皇后的她也应当在此事结束后起到一个带头作用,她若有所思地吩咐站在姜挽抒身侧伺候的玉露,“你随我回我宫中一趟,我那有更好的药膏可止痛,正好也可拿给他用。”
熹皇后吩咐,玉露没想太多俯身行礼过后就跟随着熹皇后一群人往外走去。
然,姜挽抒却被熹皇后这反常的举动弄起了神,她瞧着熹皇后带人回宫渐远的背影,目光疑惑。
不对,母后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主儿。她身为皇后,确实是要尽到平衡后宫各类人关系的平衡,但在母后眼中,周炎也只不过是一个侍卫,她又怎么会在破天荒给他请御医过后又给他用自己的名贵药呢?
难不成母后是因着周炎是她救命恩人的原因?
对此她心中还有忐忑,在后来玉露拿药回卧房时便问出口。
她随意拿过玉露递来的药瓶,垂眸盯着玉露,“玉露,母后方才可有问你什么?”
夜色
玉露对此实话实说,她也难察觉熹皇后说的那句话是何意。
“皇后娘娘问奴婢是在什么时候结识公主的。”毕竟从公主回宫之后,她一跃成为她最为亲近身边的婢女,又是后期对宫人交代稀里糊涂地站在这个位置,有心人是会觉得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