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你有没有事?”
“你先出去吧。”
“阿嫂你千万不要去警署啊,振合帮能走到现在都是小伦哥心血,现在只有你能帮他守住,如果你出事我们几万兄弟都要怎幺办”
一颗心仿佛被撕扯,拧转,蹂躏,脑中嗡嗡乱响,一时是他决绝背影,一时又是嘉道理农场纷纷扬扬蓝花楹。
过去现在场景交迭,让她有些分不清什幺是现实。
“我不去,我想静一静。”
马仔定一定,还是点头:“阿嫂节哀顺变。”
人生最无奈安慰,便是节哀两字。
仿佛可以轻易把人生翻页,把过去种种都变作一场旧梦,梦中或喜或悲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接受这个结果——
可她是谁?
她不接受。
胸口项链末端,还挂住他送自己的铁哨。
讲好吹哨就立刻出现,怎幺可以说话不算话?
楼安伦,我从未吹响过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1999年12月31日的夜,似乎整个红港的人都在维港聚集,等待千禧年到来。
是谁讲要世界末日?
是谁讲彗星会撞击地球?
彗星没有来,夜幕天空却依旧绚烂。
烟火一朵接一朵炸开,将整个维港照的亮如白昼。
身旁熙熙攘攘都是人,有成双成对互相拥吻互道一句i?love?you,也有一家人团团圆圆幸福美满。
整个维港,似乎就只有她,是孤单一人。
八年前的这里,那个用皮衣拥住她少年,痴缠索吻又许下她往后余生少年,没有出现。
杭爽仰起头,看向天空。
烟火开始炸开一个又一个数字。
10,
9,
8,
没有出现。
她把铁哨取出,握在掌心。
7,
6,
5,
依旧没有出现。
她含住铁哨,深吸一口气。
4,
3,
2,
在属于这个世纪最后一秒,
呜——呜呜——
铁哨吹响,微微低沉声音,似是伤心女在低声哭泣,被淹没在一片热烈又激动倒数声中。
除她之外,没有别人听到。
1,
happy?new?year!
尾声
三年后。
振和娱乐公司正式挂牌上市,庆功宴在北京总部举行。
这几年正好赶上大陆娱乐产业井喷,杭爽三年前毅然决然把整个公司迁到北京,一来可以同红港社团生涯正式挥别,彻底划清界限;二来红港娱乐产业其实已经饱和,而内地市场更大更适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