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说的,”霍慕东故意轻描淡写,顺势问,“你的尾椎还疼不疼?我再给你按按?”
再次顺利爬上江礼的床,今天的夜聊话题自然而然地变成:“咱爸妈跟你说什么了?”
霍慕东想问的是,江礼有没有跟二老解释清楚、为他争取机会。这些自然是解释过,可江礼此时想起的是最后一个话题,“他们问我,江雄杰一家对我怎么样,我没忍住说了实话,他们挺生气的。”
“那当然,”霍慕东放轻了按摩的动作,像撸猫似的,在江礼光滑的腰上撸了两把,以做安慰,“听到你受苦,做父母的哪能不心疼?”
江礼:“我有点后悔,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就算有周律师那样的专业团队,也只能帮忙让当年的人贩子在法律范围内重判,但‘买家’通常都没什么惩罚。”
“他们会有报应的。”霍慕东说,“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江礼以为他在安慰自己,没注意到霍总抽空摸出手机,看了眼大盘。
。
江雄杰家爆发了这几天内的第五次大吵。
“你行啊你,悄么声儿地把房子给抵押了!要不是银行的电话打到我这儿来,我都不知道!房子没了,你让我住哪儿?啊?”庄贤惠喊得撕心裂肺的,边喊边打,完全不顾形象。
江雄杰挨了好几下,终于忍无可忍,“行了行了行了!!有完没完啊?我说了我会赚回来的!”
“你拿什么赚?钱呢?!还捣鼓你那股票吗?都赔成什么样儿了,你说话啊!”
江雄杰哑口无言。
他之前跟着江礼那个神秘的“姘头”,买了两回,稳准狠地赚了两回,本以为这次也一样,没想到开始的半个月走势跟那人预测得差不多,他抵押了房子、借了钱,赚得盆满钵满,甚至又再借了一笔,多加一次杠杆,没想到补仓补在高位上,从那天起,股票就一路狂跌,不知道是游资还是庄家,疯狂卖出,连续好几天跌停,不但前边赚的全赔出去,连本钱也都亏掉。
偏偏大资本在出货,他这种小散户,就根本卖不掉。
眼看着全部身家砸在里头,江雄杰真是赔得眼睛都绿了。
可等到终于能割肉的时候,他又舍不得。——那人说过,中间可能会有拨动,等月底那个公司会放出利好消息。
江雄杰便以为是自己太贪心,没在高点卖出,损失了第一波红利。他狠狠心,耐心地等第二次反弹。
“你还真信啊?明摆着的,那孙子忽悠你呢!”庄贤惠骂道,“你也不想想,都多久联系不上他了?电话都注销了,变成空号了!这是套儿!”
“他给我设套有什么用?这不是损人不利己吗?他也得不到好处啊!”江雄杰梗着脖子反驳。
他虽然振振有词,可心底里是虚的。
怎么会不怀疑呢?那人是江礼的“姘头”,先不计成本地帮他,之后又玩失踪……怎么想都有问题,说不定是帮江礼来整他的。
可江雄杰不愿意相信自己被耍了。
他连房子都抵押进去,下半辈子是穿金戴银还是喝西北风,全靠这一把,他输不起,他给自己洗脑,再等一等,等到月底,公司发了利好消息,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他就赌这最后一次,赚了钱,以后再也不碰股市。
没想到,还真等来了大消息:那家叫做荣柠科创的公司,被爆出财务造假,股价跟崩盘似的一泻千里。
还有更劲爆的,之前那次大跌,是一个叫何平源的离职高管,违规大量减持,两个丑闻加起来,激怒了套牢的股民,网上声讨声一片,要那个姓何的高管坐牢,但就算他坐牢、就算证监会勒令他把卖掉的股票在一定期限之内回购也根本于事无补,股价已经跌成这样,所有被套的股民只能认栽,该骂娘的骂娘,该割肉的割肉。
然而,江雄杰输不起。
他到现在也不敢割肉,割肉就意味着彻底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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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经意”的卖惨有效果,还是因为今天被米红霞怼得太可怜,这一晚,霍慕东获得了留宿江礼卧室的殊荣。
因为俩人挨在一起太热,房间开了空调,霍慕东紧紧地抱着江礼,闻着爱人身上清新好闻的沐浴露香,又有点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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