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乐低头看了看卫衣,oversize的卫衣还短?元菘是全瞎了吗。
他跟在元菘身后,“你以后进我家,要提前跟我说一声,以及把钥匙还我。”元菘脚步微顿,重新走回到厨房,“我没钥匙呀。”郁乐正想问那你是怎麽进来的,可未等他开口,元菘自己答了,“院子有块石头,里面有钥匙,张伯告诉我的。”
郁乐咂舌,万万没想到事实竟是这样。
张伯的防备之心简直低到他无言以对的程度,他是看得起小区的物业,还是看得起小区的安保,还是太看不起小偷的智商。
元菘端着一旁水果,靠着门栏边吃边看在院子忙活的郁乐,少顷懒懒开口,“你就别瞎忙活了,我都找到了,哪能让你找到。”
一记阴恻恻的视线在他话音落地时就停在他的脸上。
郁乐刚开口就被元菘塞进一块切好的橙子,瞬间酸爽直蹿他天灵盖。元菘看着他酸到出痛苦脸,才恍惚觉得自己解气了些。
他手伸进裤兜里,掏出钥匙递给他。他本想郁乐会稍微迟疑下,会犹豫会,但后者没,一把拿过去就上楼了。
元菘端着果盘回到厨房,手机震动了下,是季大海的信息:
【老板,还是上次的地址吗?】
【直接叫饭店做好送过去就行啦。】
元菘看着信息,额心没来由的突突疼了起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算让季大海别送过来了,不做饭了。
都受了情伤了,哪里吃得下饭,他现在只想躲起来疗伤。
“咚咚咚”脚步声从楼上传来,由远及近。
再下一刻。
“拿去。”
元菘擡起头,看着那串钥匙,此刻不是光秃秃的只有一支金属制钥匙,它多了个金属圈,还多了个御守,还多了个史努比玩偶。
他发怔地端详着钥匙扣,大脑转不过弯来。
郁乐转身,小声嘀咕道,“钥匙要有钥匙扣,不然容易丢。”偷偷侧头瞅了眼,发现元菘还没回神,又偷偷地舒了口气。
余白刚打电话给他,问他要不要看实时审讯,他答应了,因为要洗漱,余白说可以等他。于是头也没回地讲了句:“回去记得锁门。”也不管元菘是否听到了他的话,他现在赶着去书房工作。
电脑打开,视频一连接,余白标志性的大额头就出现在镜头里,接着他就听到了张禹明的声音,问他能清楚看到吗听到吗。
郁乐应了声可以。
他坐的位置跟门的方向是呈直线的,郁乐边附和张禹明提出来的问题,有异议的就提出来,张禹明那边立即改。郁乐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于是抓起旁边的小白板,写下:你先回去。
只是下一刻,白板被人夺过,紧接着,镜头被白板遮挡住,耳机里还传来张禹明那句“什麽,为什麽…你说清楚点…看不见你…”
鼓膜嗡嗡的,脸热热的,心髒恍惚跳出来了。
元菘低头看了眼郁乐瞬间潮红的脸,低低笑了声,忍不住又轻轻啄了下他的嘴角,喃了句:酸的。又在郁乐还没反应过来时,拿下他一边的耳机,嗓音温沉,在他耳边呢喃着:好好加油。
天际多云,躲了半天的太阳终于穿破云层,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暖熙的阳光穿过了窗帘,跑进了的房里,一股脑地扑在郁乐的身上。
他愣怔地扭头望向窗外,几只飞鸟掠过窗台,只留下残影,张伯种下的那棵栾树,竟在今天开了花,粉色花瓣被风一挥一扫,剎那间,漫天芳菲,粉米满地。
耳边传来一声怒吼。
“我在。”被元菘碰过的脸热得烫手,他手刚靠近就缩回,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也低低的。
始作俑者早就走了。
思绪慢慢回笼。
张禹明不知又说了句什麽,郁乐没听清。
只说,“把审讯桌挪开,我要看到林晓的肢体动作。”视频里的余白马上起身审讯室内的桌子。下一秒,镜头出现张禹明的大脸,眉头紧皱,神色有点紧张,未等郁乐开口,他眉头皱的愈发深,“你感冒了?”
郁乐说了没。
张禹明没再说什麽,只是交代他记得周末的聚餐,生病也得去,不去会被晏慧茹扒了一层皮。将桌子挪到角落的余白听到这句话扭过头,脑瓜子只重点抓取到“聚餐”两只,于是嘀咕为什麽聚餐不叫他。
屏幕那边的郁乐笑了声,说那一起。
张禹明啐了声,看向余白,“要吗,晏局亲自下厨。”余白想都没想的一口答应了,下一刻脑轴归位,啊了声,指了指张禹明,又指了指屏幕里的郁乐,又啊了声。
郁乐没来之前,张禹明脾气没这麽爆,郁乐来这之后,张禹明的脾气直接上升一个level。
他总算明白这其中九曲回肠了,但是转头一想,张禹明干嘛还要撮合他跟郁乐,不带这麽坑人的!念至此,余白再次看向张禹明的眼神都带了点怨气。
林晓被带进来时看到室内的摆饰有一瞬间的怔愣,同样是两位审讯员,但审讯桌被挪到墙边,一位年轻的警员拿着一台平板坐在那,而跟他面对面交谈的是一位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的警察。
面前坐着的警察,虽然姿态休閑,甚至在看到他来时,还笑着打了声招呼,但不知怎的,林晓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莫名心慌,但不会喘不过气。
他形容不来。
“你好,刑侦队长,张禹明。”
林晓心髒咯噔了下,队长,难怪,不怒而威,即使这会还在朝着他笑。
张禹明低头的瞬间也没错过林晓脸上的微表情,耳机传来郁乐的声音,“不要被他的表情影响,记得我刚才说的3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