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匐下身,捡起录像机按了几下。
猴子猛地摇了摇头,扶着墙才勉强能支起身体,他踉跄几步勉强站稳。
“这个怎么弄?”这种录像机桑榆没见过,按键很多,他凭直觉按了好一会依然黑屏。
猴子脚底缓缓移动,说:“先按红色键,再长按白色键,最后按黑色键。”
桑榆照做,录像机果然有反应了,“然后呢?”
“然后……”话还没说完,猴子动作极快从门口冲了出去。
这时录像机一片蓝屏映入桑榆眼里,他暗骂一声,左手抄起录像机疾奔到窗边。右手手掌撑住窗台,猛地一跃,稳稳落地,飞快追上去。
猴子被宴习截住。
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猴子顿住脚步,回头看,桑榆已经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他被包抄了。
“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我说了我没霸凌任何一个人!!!”猴子朝着他们大叫。
“你说谎,你当时就在场。”宴习冷声,“对了,闪我眼睛的就是你的录像机吧。”
这个也是宴习后来想起的,他当时没留心以为是钢管之类的反光。但后来从霸凌者的角度出发想了想,欺凌这个过程虽是短暂,却可以不限时回味,所以霸凌者一般会录下来……
如果器材室是18班经常霸凌他人的地方,那么这里应该会有长期录像的机器。
所以他赌——
录像的人会回来把罪证拿走。
“把真正的录像机交出来。”桑榆已经意识到手上的那台录像机是坏的,真的还在猴子手里。
“我不能给你,给了你我就死定了!”猴子攥住裤兜里的微型录像机,“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桑榆知道猴子口中的他们是谁。
“到时我们会报警……”
“报警没用!!!”猴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怒吼,“我试过报警,可是他们的爸妈有权有势,很快就把事压下来,你们玩不过他们的!”
桑榆和宴习听到猴子的话都是一惊。
他们惊讶猴子竟是曾经的受害人。
“我就是例子,如果你不听他们的,他们会折磨你到死。更可怕的是你会得到报复,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辱你,你如果想在他们手下继续读书生活基本没可能。”
“所以你加入他们?”桑榆问。
猴子咆哮大喊:“我没办法,我爸妈只是普通打工的,他们供我读书已经用尽全部力气了,我只想努力读书考大学,然后挣钱给他们养老,我除了加入他们我别无他法!”
“因为不能独善其身,那就同流合污。这就是你成为霸凌者的借口?”宴习讽刺反问。
“我说多少次,我没有霸凌厉子曜,我也没有霸凌任何人。他们动手的时候,我只是站在那,我什么也没做。”猴子胡乱拉扯自己的头发,崩溃大哭。
风吹荡圈圈微波,寂静的后山只有猴子沙哑的哭声,天鹅被扰了清净破口大骂。
不知过了多久,桑榆开口:“沉默地作为一场霸凌的旁观者,也是一种霸凌。”
猴子愣住,他满脸泪水抬头看向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