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做回你自己就好了,千万不要因为谁的到来和离去改变自己。爱这个东西本来就不是谁能把控得了的,就像我现在也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控制不住地爱上谁,但这不重要,因为我们能知道的事情是,我们一定是爱自己的。”
孙晴笑了:“你看,连小怡都比你看得明白。”
黎芝娴沉默半天,才回握住她们的手:“谢谢……”
“和陈律师这件事情呢,你就兴趣来了就谈,兴趣没了就当朋友,实在不高兴删了都行。”孙晴说。
“嗯,好。”黎芝娴被她逗笑了。
于是,黎芝娴听从了孙晴的意见,和陈令禹还真的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虽然两个人的时差不太一样。
一般白天找不到黎芝娴,晚上找不到陈令禹。
陈令禹在结了个案子后,又赶回了南市陪父母呆了几天,兴致来了还会去买菜做饭。
黎芝娴有多久没见陈令禹,就有多久没回南市了,陈令禹在南市的街上遇到他们高中时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或者是碰到南市独有的人文现象,他都会拍下来发给黎芝娴看。
黎芝娴有时候会笑他:“你是不是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一天天的就给我发消息,释放你的分享欲。”
这话还真给黎芝娴说中了,不过不是没有好朋友,而是陈令禹的好朋友都不是能经常聊天说废话喝酒聊天的好朋友,更多的是因为利益而聚在一起。
陈令禹立马回答说:“对啊,所以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有周、杜总、小傅这样的朋友,一个电话就到,而且随时随刻都在关心着你,哪怕不在你身边。”
“别叫小傅了,人家现在升职了,你也得叫傅总了。”黎芝娴纠正他。
“啊?真的吗?”陈令禹本来正弯着腰在鱼摊挑鱼,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即直起了身子,“他工作能力很强的,当时我找他对接边总的资产,我只需要说一句话,他能立马给我把所有东西都找来。”
“真的,他是公司元老级别的人物了,除了我们几个创始人以外,他几乎算是第一个员工。”黎芝娴说,“他上次还说没来得及请你吃饭呢,杜泽易就说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怪他给他升职太晚了,笑发财了。”
“那就等我下次去再请吧,别忘了就行。”陈令禹也就随口一说。
好像经过孙晴的开导后,黎芝娴对陈令禹的“下次再来”已经没有那么敏感了,他来就来,不来也就算了。
就像草原上的风,起风时有草浪的翻涌,不起风时又有平平静静的生活。
说不出什么才是最好的,全都凭当下心意。
这几天李玉兰出院回家静养了,陈令禹买完了菜就收了手机,没有再跟黎芝娴聊天。
陈敬去医院接李玉兰,陈令禹就回家和赵阿姨做饭。
他买了鱼,炖汤的时候放了一小颗虫草进去,这汤便飘出了淡淡的药香味儿。
李玉兰喝的时候尝出来了,便在饭桌上问陈令禹:“黎芝娴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陈令禹也就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她老公车祸去世,她估计这辈子都无忧无虑了。赚得比我多,时间也比我自由,过得比我好多了。”
李玉兰又默默地喝了一口汤,陈令禹给她夹了一些别的清淡菜。
“那确实舒服哦,我以前只敢想老的时候能过这样的日子,结果她才三十多岁,就比我还先过上养老生活了哈哈哈!”陈敬笑道。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拖了你们的后腿!让你们现在都没有清闲日子过!”李玉兰却突然猛地把碗一放,筷子一摔。
赵阿姨连忙去收拾碗筷,陈令禹和陈敬都愣了一下,但陈令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慢慢地放下了筷子。
陈敬安慰她道:“没有啊?我们什么时候说了?我的养老生活计划里一直都有你,你又在想什么呢?好好吃饭,少生气。”
但李玉兰却死死地盯着陈令禹,生病的缘故让她脸上的血色尽失,此时瞪着一双干涸了的眼睛更是让人望到了油尽灯枯之日。
“妈,你曾经逼我学习逼我选择我不喜欢的金融法律的时候我也这么想过,我是不是给你和爸爸丢脸了,但我可从来不会在饭桌上说出来。”陈令禹神色如常地说,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么一天,“因为我觉得你有你的苦,我不想给你增添麻烦。”
陈令禹和李玉兰之间的矛盾,不是现在才爆发的。
或许在很多年前,李玉兰刚生完陈令禹就只顾着自己的事业,而把陈令禹扔到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就已经错过了和陈令禹建立最健康的母子关系的时机。
所以一直以来,陈令禹明没有怪她什么。
男人可以轻易拥有的事业,凭什么女人因为生了孩子就一无所有了呢。
但这样就注定了他对李玉兰不会多亲近。
他以为自己按照李玉兰强加给他的想法完全长大了,没有给她丢脸,李玉兰就不会再管他。
只是没想到,黎芝娴却成了一切的隐性导火索。
李玉兰手抖得连筷子都拿不住。
陈令禹在说完那句话后也没有再继续争吵下去,他走过去,将李玉兰扶了起来:“妈,我带你回房间休息休息。”
赵阿姨见状,连饭也不吃了,到房间里给李玉兰喂药。
从房间里出来,饭桌边只剩下了陈敬一个人。
“对不起,小禹。”陈敬先开口了。
陈令禹什么也没说,拉开椅子坐下,吃那些已经冷掉的饭菜。
“爸,您也退休了,多陪陪我妈吧,您和她恋爱结婚的时候她都没有安全感,您平时在家,没事多和她聊聊天,带她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