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老板?这个摄影展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有人问道。
陈令禹也不避讳,说:“你们不是很关心我在西城那个委托人吗?这是她开的民宿,就在扎拉措旁边,还有一个马场,你们去旅游的话就去找她,照顾照顾她的生意。”
他的助理立马说出了大家的心声:“那老板你先给我们放半个月假啊,还照顾照顾她生意。”
其他人连连附和:“就是,没错,我们连假都没有,还说这些。”
陈令禹笑了,他没有回答大家,但是心里却默默盘算起了带公司员工去又苍原团建的可能性。
又过了没多久,黎芝娴把翻译的版本发给了陈令禹,还附带了一条语音:
“翻译完了,我大概看了一下好像没啥问题,但是我也不是很懂你们法律行业,所以你自己看吧,有问题再问我。”
陈令禹点开一看,黎芝娴是在原有的葡萄牙语版本下直接翻译的,还调整了语序,能方便陈令禹对应着看。
和中文版的对比,黎芝娴翻译出来的也没有多大差距,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这么看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陈令禹回她。
-我晚上回去再看看吧,现在和公司的同事在外面吃宵夜。
-【图片】
图片拍的是桌面上的风卷残云。
于是黎芝娴回他的时候也没有再发语音,而是打字。
-还以为你同事们都要被饿死了呢,我妈说是不是你亏待员工了。
陈令禹读了,哑然失笑。
坐他旁边的人见他看着手机偷笑,便逮住他问:“笑什么呢?陈大律师?”
陈令禹心情好,直白地说:“我的委托人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拖欠你们工资,害得你们一个月都没吃上饭呢。”
大家听了,嚎叫道:“难道你的委托人说得不对吗?!老板,你自己去西城潇洒了那么多天,我们却在这里给你做牛做马!”
“就是就是,还有啊,谁会在案子结了以后还跟委托人聊天的啊?我都恨不得把委托人全都删了。“
“人家委托人是要争亡夫的遗产,感觉我们陈律师也是要去争什么的呢!”
“什么意思啊?陈律师去争什么?”
“去争人家的遗孀啊!”
……
这话让全场都笑了起来,大家都隐隐约约知道陈令禹和黎芝娴之间的故事,他们陈律师三十好几都没有过对象,所有人都为他急的啊,真怕他成钻石王老五了。
“行了。”但陈令禹却觉得大家玩笑开过了,制止道,“别乱说,对死者不尊重。”
这下大家才闭了嘴。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当他们说他是去争遗孀的时候,他油然而起一种被看破了龌龊心思的羞愧。
给陈令禹交完翻译版,黎芝娴才合上电脑,打算去吧台调点酒喝。
边怡在看剧,孙晴在一旁抽烟,问她:“这陈令禹是没谈过恋爱吗?”
黎芝娴拿出冰块、各种酒品以及饮料,边倒边说:“他跟我说的是谈了两段无疾而终、一点也不轰轰烈烈的恋爱,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在此之前我跟他都有十几年没联系了。”
“那你为什么非要找他来给你打官司呢?西城也有不少的好律师,而且这个案子,只要你告了周美媛,无论谁来负责这个案子你都能赢的。”
孙晴这话就像一语道破梦中人。
黎芝娴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她是在案子结束后才意识到她这个案子根本就不难。
可在当时的情况下,她第一反应就是要找陈令禹,只有陈令禹的能力才配得上边煦给她的又苍原。
“妈妈,那你说,我是为什么呢?”
黎芝娴调好了两杯酒,想到边怡不能喝酒,就给她做了气泡果汁。
孙晴轻轻喝了一口酒:“嗯……,只能说你还没忘了他。”
“在你最孤独最无助的时候,是陈令禹陪伴了你对吗?”孙晴说,“也可能从那个时候,你的心就已经下意识会依赖他了。”
听到这里,黎芝娴有些着急:“那边煦呢?又该怎么解释他的存在?”
“sweetie,你太急了,我没有说你不爱边煦啊。”孙晴安慰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见黎芝娴和孙晴似乎在争论什么,边怡也放下了手里的ipad和耳机,开始听她们的对话。
孙晴继续说道:“你只是太需要陪伴了,但陈令禹陪了你一会儿就离你而去了,这是他的错;后来边煦来了,他带给了你新的爱与陪伴,可他也没能陪你到最后,这也是他的错。他们都错了,但是你没错,知道吗?”
“我们总是不愿意把自己心里的情感需求说出来,觉得那是丢人的事儿,可既然是需求,那又有什么可丢人的呢?顺其自然就好,你学学我,我谈恋爱的时候也经常把生死相随的爱挂在嘴边,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爱,可分开以后还是会觉得自己最重要。”
“所以,顺着你的心意去走就好了,你一没当人家婚姻的第三者,二没破坏人家的事业,三没杀人放火,你担心什么呢?太有道德感的话就会像你父母那样走上极端的,难不成边煦走了你也要跟着殉情才是吗?你只是需要陪伴而已,宝宝。”
孙晴的一席话让黎芝娴久久没办法回过神。
与陈令禹相逢这件事,其实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率,她总以为陈令禹是过去式,再见面顶多只是有青春的疼痛。
不然她也不会好几次忍不住哭泣。
边怡听了她们的对话,笨拙地过来牵住黎芝娴的手,说:“嫂子……其实我一直很喜欢你,很羡慕你,因为我觉得你活得率真,像个女侠一样,说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