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上回请假,都不让我请,请假基本都不让请,除非拿病历单出来才算请假。”
木老师:“没关系,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话,他不请假的话,就不用管他,然后直接去开一张病历,单发在群里面或者发给他就可以了。”
我说:“我心里不太舒服,要是去医院开张病历单,医生和组长是不是要骂我有什么大病。”
木老师:“这个很简单,你直接给他说,我就想请开个病例单,想休息一天,想请假,他们都理解的,因为都懂的。”
我说:“那好吧。”
我答应着。
于是这一晚上,我旷工了。
到了星期六这日,宿舍楼下近一个星期的会场布置已经完工了。公司举办大型周年庆,老师纷纷提醒我们要戴好厂牌,如果不戴好厂牌是进入不了会场内的。而且到了晚上的时候,要根据厂牌号抽奖,如果没有厂牌就领不到奖。
当夜,我看着师父在另一张桌前落座,我已经没有当初的热情。三线已经磨去了我大部分的锐气,师父招呼着我过去落座,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夜空繁星点点,一锅一锅的海鲜被端上桌,我毫无胃口,屏幕上闪现抽奖名单。我离开现场回到了宿舍,刚回到宿舍,球球和欢欢还有睿睿纷纷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我获奖了。
我下楼时,已经来不及去领奖了。她们安慰着我说:“上班的时候,组长会发的。”
我应着,孤身一人在附近四处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一片麦田中。我坐在田边,望着无尽的麦田,风轻轻吹动麦子,情不自禁的,我想起白光,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回想起我坎坷的前半生。凭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巧合不提醒他,为什么不是让他梦到我,而是让我苦苦陷入这段单相思中?
为什么要先让我沉醉其中?
我望着漆黑的天空,它深的没有尽头,如我这空洞的双眼,为这被逼的喜欢一个人而感到迷茫,我不喜欢这些巧合。为什么要让这些巧合提醒着我而不提醒他?我不明白……
每当我想起,他跟我说他的旧爱,我的心发酸,喉咙发酸,眼眶发酸,这股蔓延的酸意揪扯着我,我没办法不去想这些,我好无奈,我好累,我一人在那被遗忘的时空中苦受着煎熬,我无助到想死,那时的我是多么绝望,那时的我是多么的想死,那时的我多期望迎来救赎……
我的眼泪越来越多,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无助地望着麦田,扪心自问——喜欢他真的出自我的本意吗?
我越哭越难受,哽咽声不可自抑,眼泪打湿了我的袖子。一滴一滴泪落下,一段久远的记忆随着落下的泪绽放,我忽然想起在我五年级时,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坐在田边哭,她哭得伤心欲绝,田野上空传来一阵抽泣声,那时我的视线被麦子遮挡着,我离她很近,离她很近,我想靠近她,梦中非常迫切,可是,在我即将靠近她,抬手撩去她的头发,想看清她的脸时,梦醒了。
此时此刻的画面多么的眼熟,它就是我梦中的画面。
悲伤淹没了我,我来不及去想太多,只想一昧沉浸悲伤中,是不是哭的越惨,这样我就不会挨报应了?我好难受……我好痛……我宁愿、宁愿从未来到这世上。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哭了很久,没有一个人来打扰我,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宿舍,浑身无力的躺在了床上。我将泪水藏入黑暗中,将无力融入被窝里。散乱的头发遮住我的视线,我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把白光移入黑名单中,我伴着酸涩的眼泪入眠。
梦——
一个鬼出现在我的眼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白光发消息给我,他的急切感笼罩在我的心头,我的手机键盘打不出字。我站在烧烤店前,头上的树叶轻轻摇动,我本来打算去买瓶水,可是我的手机在嗡嗡地振动着。
我与白光的聊天界面跳入我与鬼的聊天界面,我滑动屏幕,怎么也退不出聊天界面。
鬼:“不要纠缠他。”
鬼:“不要发消息给他。”
鬼:“我警告你。”
鬼:“他不是你的缘分。”
鬼:“第一次警告。”
鬼:“第二次警告。”
鬼:“第三次警告。”
白光发送消息的速度越来越频繁,聊天界面退出来,我点入白光的消息,他与我的聊天界面跳出来,我正打算回复他,忽然,根根黑发从手机屏幕中滑下,它们占据了我的手机屏幕,密密麻麻如爬虫。
鬼:“我警告你。”
鬼的头像渐渐放大,他的怒气越来越强烈,我被他的怒气围绕着,手机被吓掉了,而我也被吓出了梦境。
醒来时已是半夜,我的枕头已经湿了大半,我把白光移除了黑名单中,我本以为他是我的缘分,在此之前,我一直想毁掉我的缘分。
可是当我突然得知他不是我的缘分,我的心又忽然绞痛了。我越来越讨厌这矛盾的心理,我的脑中一团混乱,我看着我与他的聊天界面,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我可以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么?就是……你是谁?”
我的眼泪接连不断的掉下来,我不知道怎么了。这晚他没回复我,我想拉黑他已经想了十天半个月,可是当我真正拉黑他时,这场梦又让我放不下,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来折腾我。
我点开他的朋友圈,一条个性签名赫然出现在我眼前——不想理你。
一大早醒来,球球告诉我:“昨晚屏幕上的名字不是你的名字,读音相同,但姓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