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心地跑向远处去捡掉落的角鹰了。
李观笠与被网罗住乱成一团惊慌飞舞的蝴蝶们面面相觑。
封小莲还是高兴早了,等她下了山发现并未如愿以偿,时间超时了,比赛早已结束,她今年又未能入选弓兵队。她挎着小脸踱步回家,几天都郁闷不乐。
奇风(5)
奇蓝客栈的茶客不多,李观笠在靠窗的小座上闲坐,看向窗边的行人来往匆匆。封莲和一群小伙伴也走进了客栈。他看着她和周围人打打闹闹。
由由姑娘过来,为李观笠又续满一壶酒。他和往常一般和由由姑娘说笑几句。察觉到一束目光望了过来,他与封小莲对视了一瞬,对面转头把目光移开了。
封小莲此刻情绪不定,脑袋里充满问号,为何自己如今看到李溪与别的姑娘调笑,会觉得有些许酸涩。
两个人都不知变化是为何产生从何开始的,还是走在了一起。
这段时光游走飞快,他和封小莲几乎探索踏遍了乌陶每个有意思的地方。
直到一年前,他再次见到了谢逸。
多年未见,两人约好一起喝顿酒。
谢逸比少年时更姿貌俊秀,深敛持重,看得出来仕途一路得意。
双方都是乔装埋名在乌陶,默契地互不询问对方来此的真实目的。
酒过三巡,谢逸问李观笠,他是否已找到了心仪的女子。他在白天看到了封小莲与李观笠两人在一处,女子正在说着什么,李观笠一边听一边低头给女子手腕敷药,两人言谈举止亲昵。
谢逸以往的眼神,总是透露着隐隐的愧疚,或许在可怜自己。为什么愧疚,因为娶了何心椒?
李观笠喝完杯中酒,“并不,只是方便行事罢了,和一个奇风本地姑娘在一起,可以更隐蔽融入当地。”
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梦起过去的那些故事。
从那次庄周园回家后,李观笠不再去书院,也不再习练箭术了。
他在家一病不起。数月后,直到,遇到了陈敬安,陈夫子在一个夜晚突然造访,询问他是否愿意加入五间,大胤最神秘的特殊谍哨组织。一旦加入,需要做好隐姓埋名离家多年的准备,以及,需要经历艰苦卓绝常人难以忍受的训练。
陈敬安给了他两天时间考虑,并在走的时候给他强行喂了一颗药,“此药一服,明日你的病就能痊愈了。”
次日,李观笠果然觉得周身力气又回来了,行走与病前无异,李父李母看着儿子终于恢复后,欣喜得相拥而泣。
“我们阿笠仿佛一夜之间长高了,多吃点儿子,你这数个月来就一直胃口不好,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李母开始念叨,不停往李观笠碗里夹菜。
李父依然板着脸,不过板着板着就忍不住了,笑呵呵地问,“你既突然恢复健康了,那什么学的不爱念就别继续了,不如明天便同我一起看咱家贩药的生意账簿去,也是时候学着接手一点了。”
李观笠看着二老期盼的眼神,对陈敬安给的提议开始犹豫,这个家如果自己走了,二老该如何。要真的为了未知神秘的一个计划,放弃此刻的和乐融融的家庭生活吗?他思考良久,已经决定拒绝加入夜不收五间计划了。
他出门散步,遇到熟识的朋友,朋友手中是一份大红的请柬,“阿笠,你都好久未曾露面了!哎呀,你康复了么?”他笑着点点头,好奇地看向请柬,朋友随即递了过来,“今日是逸哥与何心椒的订婚日,你是不是也是去送喜礼的,正好正好,我们一道同去!”
他忘了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总归还是去了。然后麻木地祝贺完谢逸与心椒,就回了家。
回家后他大醉一场,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陈敬安到来,他便毅然决然地跟着陈离开了。
今日的他,并没有大醉,他看到谢逸的神情,转向了自己的身后。
封小莲不知什么时候也踏入了奇蓝,她抱着一只小的拨浪鼗鼓,此刻见到了李观笠,并未上前招呼。
“并不,只是方便行事罢了,和一个奇风本地姑娘在一起,可以更隐蔽融入当地。”
她听到了这一句,早也知道李在乌陶似乎是有目的而来,只是没料到自己只是方便其融入乌陶的工具。
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大胤人!自己差点就轻信了。幸好此时了解真相还不算晚。
封莲转头就走。
小莲肯定生气了,但是谢逸还在有些话不好说,隔明日,明日便去找她解释,李观笠是这么想的,多花点时间哄一哄就能和好。但是他没有想到,这哄人是这么困难的事情。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封莲终于加入了乌陶的弓箭手队伍,成日兴高采烈忙于训练,他根本找不到单独与其说话的时间。她专注在骑射技艺上,成日里骑的小红马也已经换成了乌陶军队的高头战马。
小红马已经不见了往日的神气,常常同李观笠一道在街道上闷闷闲晃。
时间飞快。这一年的生活对李观笠来说又回到了麻木漫长和寒冷的状态。
李观笠又爱上了酌酒,奇蓝客栈一如既往热闹。
这一回喝得有点多了,由由姑娘过来续上了一壶,笑着摇摇头,“太t骄傲的话,会失去爱人的”,她温柔地说着。
这句话由由姑娘也对封小莲说了一遍。
“太骄傲的话,会失去爱人的,封姑娘”,小莲姑娘当时听完后若有所思。
那我,等三日后,三日后,再和他和好吧。
匆匆而起的,是西达对乌陶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