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心中不安,问儿子是哪里来的钱,光是卖几件丝织,可赚不了这么多!
王瑞起先还不肯说,后来见老太太闹着要吊死在门前,才犹豫着说了。
老太太听了,惊得几夜没合眼。
从那以后,王府便不太平起来。先是王瑞手底下的一个名叫狗儿的孩子家中起了火,再然后王瑞和赵氏不知道什么原因生了怨气,接着是医女在王家中不甚落井,那时赵氏已经怀孕九个月了,听了消息之后受了惊吓,生产之际竟然生出个死胎。
一桩桩,一件件,让人觉得王家粘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夜,王老太太睡得并不安稳,阴冷的寒风拍打在窗户上,仿佛是鬼哭狼嚎一般,听起来像是冤魂索命。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何娘子便乘着牛车来到了城里。
王大娘早就在王府的大门口处等她了,见她过来,忙将她带到了王府的厨房中。
“过两日王爷要在府中宴请客人了,到时候需要你做几份点心呈上去。”
何娘子这才知道,原来她进府中来不是专门伺候老太太的,整个府中的点心都有她来供应,但好在王府厨房的人手够多,她完全忙得过来。
何娘子道,“那我便先做一碟马蹄糕,一碗桂花酥,一份枣泥酥给老太太过目,若是觉得好,那我再做其他几道点心。”
王大娘自然是笑道,“好!好!有什么需要的,姑娘你尽管开口,只要是济阳城有的,我都给你弄来。”
何娘子洗干净手,倒水和面,摇了摇头,“不,我用这些就够了。”
见她专心做心,王大娘也不再打扰她,道,“那我就先走了,姑娘有什么问题再找我。”
何娘子埋头做点心,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正午时分,太阳有些阴翳,光芒暗淡,但比起前几日的风雪,已经是好了太多了。
老太太看着走进来给自己请安的张氏,忙吩咐丫鬟道,“快!给夫人搬个椅子过来。”
“不用了。”张氏声音浅淡,她身量纤细高挑,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神色不悲不喜,不像是凡间人,倒像是落入人间的菩萨。
她的声音温柔,但1却没有带多少感情,只道,“我来看看母亲便走。”
这是张氏的传统,自打她进门之后,老太太怜惜她,便免了她晨醒昏定,但张氏拒绝了,说礼不可废。
因此,从她成婚之后,便每日都往老太太院中来,一次都没落下过,但自打她生了一个死胎出来,她便来得迟了,面对老太太也不似刚嫁过来时般亲热,反而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老太太叹了口气,知道她心中还有气,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王家亏欠她许多,只能由着她去了。
张氏在老太太屋中站了一会儿便向离开,这时候却有小丫鬟来禀告,说何娘子来了。
老太太连忙道,“快请进来!”
又对着张氏招了招手,道,“你也先坐下,我最近又招了个厨娘,今日你且尝尝她的手艺如何。”
说话间,何娘子已经进来了,张氏不好在这个时候转头离开,便只能坐在丫鬟递过来的椅子上,看那厨娘端着一个盘子进来。
“回老太太,这便是我刚做的点心了,您先尝尝味道如何,若是满意,我再做其他几道点心出来。”
那盘子上一共做了三样点心,每个点心做了三碟,规整地摆在小盘子里和碗里,看起来格外喜人。
老太太看着下方坐着的那抹月白色的身影,道,“兰芝,何娘子做的多,你也尝尝吧?”
何娘子这才像刚发现屋中还有另一个主子一样,忙像张氏看去,却见她玲珑身段,但却无精打采,看起来很是疲惫一般。
见她微微皱起眉头,同样也打量自己,何娘子忙垂下眼睛。
半晌,张氏才收回视线,道,“那就多谢母亲了。”
老太太也是很高兴,忙吩咐丫鬟,“把每样点心都给夫人送去一份!”
“是!”丫鬟从盘子上一样取走一碟,小心地放在张氏身旁地桌子上,“夫人,请慢用!”
张氏看着桌子上摆放的那一喋喋东西,心中也是感叹起这个厨娘的手艺来。马蹄糕做的晶莹剔透,清凉可口;桂花酥做的清香宜人,口感细腻;枣泥糕做的软糯香甜,一口咬下去,带着红枣泥的香气,却甜而不腻。
张氏默默将三样点心全都尝了一边,心中虽然有些想吃,但却放下筷子了。
“母亲,儿媳还有事,就先走了。”张氏擦了擦嘴角,朝着正吃得开怀的老太太道,“母亲吃得开心。”
“这就走了?再吃一点嘛!”老太太看着张氏,看着她盘中剩下的那些点心,皱眉,“你不喜欢吃?”
真奇怪,明明挺好吃的啊!
这个何娘子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能如此简单就做出这样美味的食物。
本以为经老太太这么一劝,张氏或许会留下来,没想到大失所望,张氏只恭敬行礼,随后默默褪下了,走之前,还神色复杂地看了何娘子一眼。搞得何娘子一头雾水。
等张氏走完,老太太也没了吃点心的心思,她看着何娘子,道,“做的不错,改日宴会上便准备这些吧。”
何娘子点头应下。
听说宴会的日子定在了后日,为了宴会上能做出更好吃的点心,何娘子这几日便一直守在厨房,潜心研究自己的点心,只等宴会到来了!
这几日,这娘子一直呆在王府中,倒是没有再出去摆摊卖酥饼。
周照和周亭山在街上巡逻时,偶然看到卖点心的御芳宅,周照捅了捅周亭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