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将煮好的小馄饨放进汤碗中,低头见皮卡咬着盒子一脸找他领赏的开心样,肖洱拿过盒子一看,脸上的笑瞬间凝结,心也一秒空了。
——紧急避孕药。
“汪汪。”
皮卡乖乖蹲着等奖赏。
肖洱轻轻闭上眼,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宛如万箭齐发,残暴地切割神志,埋葬所有的期待。
她不喜欢对吧?
和他有关的孩子。
也对。
有残缺的他,不配拥有上天的礼物。
向悦洗完澡后换上舒适的家居服,长发随手扎成丸子,穿着小猫拖鞋走出房间。
客厅里光线黯淡。
身穿深灰色衬衣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头低埋,整个人颓得不行。
向悦不知发生了什么,小声问:“吃饭了吗?”
“我煮了馄饨,在餐桌上。”
肖洱缓慢起身,隔着稍远的距离看着她,眸色晦暗空洞,“今天有点累,我先去睡了。”
“好。”
她没有多想,视线一路跟着他到房间门口,落寞的背影如同行尸走肉,像是被什么掏空了灵魂。
房门虚虚遮掩。
向悦回过头,眸光浅浅扫过客厅,很快注意到茶几上的小东西。
她诧异地睁大眼。
这是第一次。
他在她面前,主动摘下助听器。
——
治愈。
向悦曾经问过肖洱,你难过的表现方式是什么?
他的回答是,睡觉。
她原以为是说笑,没想到这个答案居然真实的可怕。
往后的一个星期,他一直都在睡觉,就像狗熊陷入冬眠,不动也不说话。
她出门,他没醒。
她回来,他还在睡。
向悦怀疑他是不是生病,可经过一系列细致的检查,体温正常,生命体征完好,唯一的问题就是久睡不醒。
有时候他会半夜睁开眼,视野里看不见任何人,梦游似的跑去厨房里找吃的,然后化身漂泊的游魂在屋子里晃来荡去。
铲猫砂,添猫狗粮,顺便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身经百战的警长从没见过这种架势,怂恿胆小的皮卡上去确定他是不是受病毒感染的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