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背着荆条,已经熟能生巧地跪在摆放着陆家列家祖宗的祠堂。
旁边站着个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手上的木棍好几次都差点要打到陆言的背上。
“你这个逆子不是早就浪迹天涯了吗!”
“陆家哪还有什么叫陆言的少爷?”
“在外面把胆子养肥了,现在回来在外面撒狠话是吧!”
少年头低低的,眼睛盯着地板,声音还有些委屈。
“爹……”
老爷子脸都红温了,“别叫我爹!哪家孩子不在父母膝下承欢的!不是喜欢跑外面吗!那有本事就别回来啊!”
“逆子……”
宋鹤站在门背后,打量着这画面不禁咽了口口水,哎哟,他要不要上去帮小今安挨几棍,不然感觉不讲兄弟义气啊!
可这是小今安的家事啊,他一个外人,不方便吧。就在他的脚步踌躇时,向他迎面急匆匆走来的一位夫人直接当着他面,一脚把门踢开。
“陆时章,你敢打我儿子?”
一声鞭响响彻屋顶,宋鹤像个鹌鹑鸟躲到门一侧目瞪口呆。
夫人……好威风。
他眼瞧着又小跑进来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用手拍了拍那跪着的人脑勺。
他的目光偏到那跪着的人身上,只见那人悄咪咪地在背后竖了个大拇指。
他的眼睛很小,笑起来眼缝都眯成一道弧线。
他笑着向这两位剑拔弩张的夫妇两打着圆场,“少爷回来了是好事,平时二位想着念着都没见着的人,如今回来了,怎么还当着人面打上了呢。”
陆老爷子震惊地看着他面前的老管家,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被鞭子甩到另一边地板上可怜的棍子,“张伯?到底谁打谁啊?”
啪地一声清脆响,夫人手中的鞭子再一次地甩在光滑的地板上,她穿着一身莲青色长襟裙,头上简单一支碧玉簪,如此温婉的搭配,却给众人感觉寒风萧瑟。
被称为张伯的老人家依旧笑眯眯着,“夫人不过是有些紧张少爷,夫人什么脾性老爷还不清楚嘛!”
“张伯,你不用替我说话,今个儿我就要收拾他了。陆时章,有本事你就拿着打儿子那根棍子捡起来和我打!”
“悍妇!悍妇!”陆老爷子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
见差不多了,陆言扯了扯凌珺绯的裙摆,抬头看着她。
“娘,爹没打到我。”
凌珺绯一低头,看着自己漂亮的儿子,哪还管那糟老头子,鞭子都嫌碍事给甩到了一边。
将孩子从地上扶了起来,手揉了揉他的膝盖,又抚了抚他的脸,面上的柔情和刚刚嚣张的人完全两模两样。
“腿疼不疼啊,跪了有一会了吧,呜呜我的言儿,这么久没回家,娘看着你都抽条了。”
“小时候看着颊边可有肉来着,今个儿怎么都收进去了呜呜……倒是比娘亲都要高了。”
看着陆言背上的几根荆条不顺眼,直接抽了甩到陆时章跟前。
陆老爷子还以为自己被忽视了呢,给他来这下,胡子给他气的翘了几下。